至于河边的砖厂和工业区的状况倒还算良好。
由于都是砖头盖的房子,受暴雪的影响倒是不大。工人们都待在工厂里,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的多,保暖的问题也不会很大。
然而长久农庄那边,情况就有些惨烈了。
虽然开拓者号帮忙建的那些“泡沫房”都没什么事儿,一些后来盖的砖房也都是好的,但到了东门口的流民营地,那简直是一片狼藉。
游牧民的房子好歹是木头盖的,大多数房屋的抗暴风雪能力都还算不错。
而这些流民们住的窝棚,大多都是用废土上捡来的铝合金板和钢筋之类的垃圾凑出来的,别说是抵挡暴风雪了,风稍微大一点儿都得被吹得到处乱飞。
面对这波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整个流民营地的窝棚,只能用“全灭”这俩个字来形容。
整个营地,仿佛被夷为平地!
“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吗?”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营地,站在营地入口的男人,被冻僵的脸上写满了茫然。
窝棚的残骸。
被雪掩埋的垃圾。
以及躺在担架上的伤员……
站在男人身后的,是一群背着大包小包的村民。他们来自冬柳营地,不少人刚刚从掠夺者的屠刀下死里逃生,身上还带着伤,只经过简易的包扎。
在新联合加油站经过了一夜的休整,他们被安排在了第一批前往长久农庄的队伍里。
然而……
当他们怀着对新生活的憧憬,顶着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走到这里,却看见了这样的一副画面。
那份对新生活的憧憬,也不禁蒙上了一层阴霾。
“所以营地在哪?”
“也许一开始就没有……”
“我开始想念我的小屋了,我刚给它做了个壁炉……该死。”
“别想了,那里已经回不去了。”
就在来自冬柳营地的村民们,沉默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的时候,站在一片狼藉的营地中的流民们,同样也在打量着他们。
那一双双目光中大多带着怀疑和警惕。
往常虽然偶尔也有新人加入他们,但从没像今天这样,一次来了这么多,足足有上百余人。
“灾情这么严重了吗?”
“嚼骨……混乱正在扩散。”
“大角鹿再上,恳请庇佑我等安宁……”
带着族人搜救同胞的九寻,看着这些新来的流民们皱了皱眉,转身回到了营地中,去找他哥了。
人群中。
被冻得哆嗦的马山,嘴唇颤抖着开合,眼神绝望。
“我早说过……我们早就该往南逃了,这下好了,哪里都是地狱,我们已经没路可走了。”
那个穿着外骨骼的士兵说过,会带他去见管理者,然而到现在为止,除了有警卫来问过他几个问题之外,这事儿仿佛就没了下文。
也许管理者并不想见他。
进入避难所已经没了希望,他的心中只剩下绝望。
冷冽的北风如刀割在脸上,感受着背后一双双视线,马力的喉结动了动,感觉脖子就像被冻住了一样。
“……要不,我去找管理者。”
毕竟是他代表冬柳营地,同意了避难所方面的转移方案。
听到儿子的话,马占丘缓缓摇了摇头。
“当所有人都倒霉的时候,找谁也不好使。”
没有任何人,有义务拯救他们。
能拯救他们的只有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他回头看向了村民们,用沙哑但还算洪亮的声音喊道。
“看来温暖的被窝和热汤得等一会儿了。”
“伤员,老人和小孩看着行李,其他人跟着我。”
“我们的救命恩人们遇上了麻烦,我们得去帮他们一把!”
冬柳营地的幸存者们加入到了搜救工作中。
也正多亏了他们的加入,很快有更多埋在雪底下的人被抬了出来。
不少人只剩下微弱的呼吸,但都还活着,只是被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