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努什做的确实极端了些,杀气甚至比那个拉西还重,而且又不忌酒色。
公德且不说,此人私德确实不行,联盟虽然也有私德不堪之人,但好歹不会搞什么强买强卖,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
不过客观评价,帝国这栋烂房子也确实是亚努什一脚踹倒的。
就像拉西抄了联盟的作业,他把老东家军团的狠劲儿也是学到家了的,而且还超水准的发挥,差点儿连“地基”都给扬了。
只是如今他就这么潦草的死了,只留下这么一片满地狼藉和残屋败瓦等人收拾。
这对于那些还没把新房子盖起来的人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纵然西岚帝国有一万个不好,那栋烂屋子也是能让人将就着躲一下雨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港口区附近的面馆,大清早的时间熙熙攘攘,一群食客们又在扯淡。
“我就知道他没法善终!”码头工拍着大腿,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浓密的眉毛上又挂着些果然如此。
“此人杀气太重,伤人伤己啊!”
旁边做生意的小贩也点点头,就着报纸上的头条惋惜着。
“治大国如烹小鲜,又不是烙大饼,怎么可能由着他这么翻过去胡过来的。”
“还是命里的问题,他的面相缺了一点儿王霸,压不住那皇位,自个儿就被克死了。”
“王霸是个什么东西。”
“……确实,我看他模样当个将军是没什么问题,但可惜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只能把命赔上了。”
由于那永流河滩隔三差五能捞上来死人,因此迷信之风在金加仑港中下层社会中颇有渐渐流行的趋势。
很难说这背后没有玩家的“推波助澜”,毕竟当地人最会的就是有样学样,还没发展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阶段。
不过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也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大角鹿神的信徒能学物理,更灵活的婆罗行省居民自然也不介意千神之中再添一尊“鬼神”和一尊“科学神”。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也有听不下去的学校老师翻了个白眼,打算和这帮糙汉子们理论理论。
结果不等这家伙开口插嘴,坐对面的同事便伸手拦住了他。
“得了得了,你又知道了,赶紧吃面,一会儿要上课了!”
这话题扯下去就没完没了了,而且也根本辨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教书的心里也清楚,只能又翻了个白眼,不吭声地埋头继续吃了。
只希望他的学生别这样。
把公理都算在了命理的头上。
某个坐在面馆角落的男人也是一样默不作声,等面的时候安静看着报纸。
直到那面端了上来,他才将报纸垫在了一旁,一边抽出桶里的筷子,一边和坐在对面的库纳尔悠悠叹道。
“这碳烧红了,容易成灰……库纳尔,我们得引以为戒啊。”
库纳尔愣了下,见老板又说了自己听不懂的话,苦思冥想一阵后问道。
“您……是在替亚努什感到惋惜吗?”
他记得老板说过,如果有人能把帝国这栋烂房子给踹倒就好了。
结果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拉西那边还没什么起色,西帆港的火药桶却先炸了,而且竟然烧了半个婆罗行省。
阿辛摇了摇头。
“没有,他死了是好事儿,对所有人都好,若不死才是大麻烦。”
不过这么看来,这家伙的真正死因怕是不简单,搞不好就是军团或者联盟的力量在后面运作所致。
至于这背后有着怎样的运作,那就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知道的了。
阿辛心里清楚的很。
虽然他手上握着两个州的棉花生意,连黑豹军的某个万夫长都客气的叫他一声爷,军阀头子都得多看他两眼,但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面前,自己仍然只能算个小人物。
不过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那便是借势。
顿了顿,他又说道。
“如今婆罗国成立,阿布赛克担任统领,主张立宪法治。外部又有联盟撮合各方军阀停火,搁置争议,枪口一致朝向正策划入侵的军团……如果婆罗行省各州真能实现联合,哪怕是掺了水的,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
库纳尔闻言恭敬道。
“老板您有什么吩咐吗?”
阿辛用慢条斯理的声音说道。
“我希望你做一些准备,挑几个机灵的兄弟,去西帆港和天都这些地方,为我们的阿萨辛帮发展一些成员……记住,在把业务从豹州和虎州扩张出去之前,得先把眼睛放过去瞧瞧,免得做了别人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