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的意思是,我们当年和嚼骨部落也是这么打的。那群掠夺者接受了军团的装备和指挥人员,战斗力远胜于我们,但面对我们持续不断的散兵战术,他们最终还是败了下来。”
经过几个月的锻炼,他的人联语已经不像年初时那么拉垮了,不过有时候用词还是“另辟蹊径”了一点,对联盟之外的幸存者来说有些难懂。
但好在这点小毛病并不妨碍他们交流,格罗夫也没多问,只是恍然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打游击的本领,对你们来说是生活技巧。”
说到这儿的时候,格罗夫的眼神愈发的崇拜了。
总有人和他说,威兰特人是什么战斗种族,依他看明明这帮河谷人才是!
毕竟他们好歹还有一群人帮忙,而这帮家伙可是愣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把军团扶植的掠夺者给干趴下了。
狗兄:“呃,倒也没那么夸张……算了,随便你理解吧。”
误会就误会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至于联盟的玩家为什么会出现在格罗夫的部队里,那就说来话长了。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狗兄为了搞清楚家人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直在蛇州潜伏,搜集关于这个组织的信息。
然而耐人寻味的是,他所看到的东西却颠覆了他原本对家人会的固有印象。
抛开那令人诟病的传教方式不谈,相对于活跃在婆罗行省境内的其他妖魔鬼怪而言,至少这些家人们确实是有在身体力行地践行自己所宣称的平等博爱理念的。
当虎州豹州的军阀们抢走自耕农手中的土地和水源的时候,他们不但亲自种豆子和磨豆子糊糊,甚至还自己动手织布、染衣服。
如果说他们是坏人,那虎州的杰哈将军简直坏的冒烟了。
毕竟那个杰哈干的事情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此人堪称是无法无天的典范。若是他看上了哪家工厂的利润,他甚至都懒得装模作样掏个腰包,而是直接派千夫长上人家里去抢。
相比起这帮贵物们干的事情,他实在挑不出这些穷苦人们的任何毛病。
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是愿意改的。
在见到了扎伊德之后,那个儒雅随和的男人不但认真听取了他的意见,连夜制定了改进方案,还召集了所有人对改进后的方案进行投票表决,以法律的名义宣布传销为非法,并深刻地自我检讨。
这种情况别说天都,就算是金加仑港都是极其罕见的。
后来狗兄得知,蛇州也有自己的委员,只不过名字叫家长。
而且和阿布赛克钦定的委员不同,他们的家长是真正通过自由的方式,一人一票投出来的。
另外,对于他这位来自联盟的朋友,这些家人们也是把他当成了自己家人一样,热情地欢迎和对待。
本就不富裕的他们宁可自己饿着,也要挤出仅有不多的物资好鱼好肉地招待他,每次都搞得他特别不好意思,只能把吃不完的东西又分给附近那些眼巴巴望着的小孩子。
除了吃的之外,还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爱上了他,一有机会就拉着他谈人生谈理想。
看着那一双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要说一点儿都没有心动,那绝对是把良心割下来喂狗吃了。
但为了不影响当地人的生活,在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做个人,主动提出离开相对安逸的后方,去了条件相对艰苦一点的前线。
扎伊德对他是再三挽留,总跟在扎伊德身旁的那个小伙子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他的手,说着还想多向他请教一些问题。
但也许是看在他去意已决的份上,他们最终还是准他去了。
就这样,他在蛇州北部的前线结识了格罗夫将军——传说中灰狼军的二号人物。
和总是冷着一张脸、给人阴恻恻感觉的灰狼军一把手戈帕尔不同,这位格罗夫给他的感觉倒像个天真乐观的“老小伙儿”。
要说年龄,这家伙也有三十出头了,只是那股敢打敢拼的年轻劲儿却还像十来岁一样。
最让狗兄感觉难能可贵的是,这个直来直去的家伙没那么多弯弯肠子,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做事儿也是敢做敢当。
不止如此,他的谋略还不输勇武。
狗兄能感觉到,虽然沙鲁克的身边充满了扎伊德这样的野心家,就像那天都的统领府一样,但至少他面前的这家伙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
要是类比的话,他和北边那个被威兰特人印在扑克牌上悬赏的“丛林之鼠伊舍尔”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比后者稍微少了些政治才能。
不过非常巧的是,狗兄后来发现这家伙竟是伊舍尔的“粉丝”。
很少有狼族人会去崇拜一个鼠族人,但这家伙每次在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却都是一副钦佩崇拜的模样,甚至公开将其视作榜样。
在阶级森严的婆罗行省,这是相当不寻常的。
恐怕伊舍尔自己都未必会想到,远在北方三州打游击的自己,竟然会成为某个灰狼军高级军官的偶像。
总之,当格罗夫得知这位“狗熊”是伊舍尔的朋友之后,一有机会便拉着他彻夜长谈,而每次聊天都会打听伊舍尔的事情,并叹服的称其为“婆罗行省第二战神”。
至于第一战神是谁,狗兄没有问过,格罗夫也没告诉过他。
对于帝国战神阿赖扬,大多数灰狼军旧部的感情都是极其复杂的。
那既是他们的耻辱,也是他们的辉煌。
“……经此一役,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被画上南方军团的扑克牌。”
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格罗夫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光,就像喝了二两伏特加一样。
狗兄赞许地点了下头说道。
“我看应该是够了的,这次咱们铁定把他们打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