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轰隆隆的履带声他正在打盹的士兵们都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跑去找掩体,结果却从那远处的军阵中看见了自己的旗帜。
好家伙,原来是自己人!
一宿没睡的约卡勒也愣了好多秒,直到他手底下的家人让他稍安勿躁。
一行人去了苏拉克县的南部,一辆拉风的越野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两名军官从车上下来,其中一名军靴锃亮的万夫长冲他行了个军礼,笑着说道。
“在下婆罗国第101万人队万夫长!这位是我们的指挥官‘铁将’格罗夫将军!”
约卡勒眼睛一瞪,嘴里直念叨。
“铁将是个什么鸟玩意儿,老子还特么银将金将油漆将呢……”
格罗夫也是个粗人,闻言却不生气,只觉得对胃口地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久闻大名啊,兄弟!我是混南线的,那个吉普森你知道吧,他是我手下败将!”
“噢噢,好像听说过……”约卡勒懵逼的点了点头,他有几门炮倒是从吉普森那儿顺来的,虽然是联盟的骷髅兵团替他抢的,但他部下也是出了点力的。
是说这家伙怎么没了,搞了半天是被赶到南边去了。
见他听过吉普森的威名,格罗夫开怀大笑道。
“是吧,跟那狗东西对线还挺不容易!一开始还敢和我们硬碰硬一下,后来缩在阵地上就不出来了,被我一锅端了老巢还输不起,嘴硬的像特娘的鸭子一样!对了,伊舍尔呢?我老想见他一面了,那哥们咋不在?”
说这话的时候格罗夫一脸热切,早在北风行动之前他就是伊舍尔的粉丝了,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着。
约卡勒纳闷的看着格罗夫,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不是你们丫的让老子来接头的吗?
敢情你个总指挥也是个小虾米啊。
“他得提防拉西……”
格罗夫的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怅然若失的点了点头。
“好吧……对了,兄弟,我这装备咋样啊?”
远处的尘埃滚滚而来,那钢铁洪流就像滚动在平原上的风暴一样。
约卡勒瞪着眼睛瞧了好久,恨不得将那一幕刻在眼眶里,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一句话来。
“卧槽,牛逼……”
……
另一边,晨雾蒙蒙的塔桑河西岸。
伊舍尔在阵地上枯坐到了天亮,对着塔桑河畔的灯火想了整整一晚上。
新年了。
又是新年……
望着那迁徙的人群,他的思绪一瞬间又回到了那天决定命运的晚上。
那时身处绝境的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命运,放弃了成为巨石城的波尔,放弃了对银月女神的幻想,不再试图去追逐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
也正是因此,他靠着婆罗人的智慧骗过了所有人,不但救下了小露比和教堂里的所有人,还让他们一直活到了最后。
从那以后他的人生便一帆风顺,不但设计帮老上司安沃逃脱了天都的漩涡,还让包括阿布赛克在内的一众大佬们对他刮目相看,以至于他现在已经坐到了北方野战军总司令的位置上。
甚至就连威兰特人都叹服地将他的肖像印在了扑克牌上。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无论是婆罗人还是威兰特人。
最近通讯状况稍微恢复了些,他陆续听闻了一些曾受过他帮助的人们的近况,并从他们的来信中得知了一些外面的事情。
比如玛格丽夫人一家,听说在一号定居点生活的很幸福。
永夜港的居民没有被困难打倒,他们在荒野上建起了新的家园。
她的丈夫依旧在为银月女神盖教堂还愿,倒是他自己反而没什么时间祈祷了。
在夫妻二人的来信中还夹着小露比送他的明信片,上面画着一只可爱的猛犸象。
想着只小猛犸象,伊舍尔不禁心中一暖,忽然也想有个孩子了。
要不先从谈个对象开始吧。
他也是风华正茂的年龄,想来谈个女学生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有人都迎来了好结局,但不知为何他却忽然有种心慌的感觉,就和那天躲藏在亚努什看不到的角落瑟瑟发抖时一样。
不过这次不一样。
这次的感觉就好像当时拉开教堂大门的不是安沃,而是那个叫亚努什的恶鬼,并且用那贼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和小露比以及所有人狞笑,并在心里想好了怎么折磨每一个人。
伊舍尔兀地出了一身冷汗,并且似是幻听一样的听见了什么——
‘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