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胡说!”盛妤婳脸色涨红,倏得站起来,恼怒的横她一眼,很有志气的扭头便走。
她脚步一瘸一拐的,单薄的背影显得委委屈屈,就是瘸的似乎不是刚才那只脚。
青年犹疑着要追上去,却被戚笈卿一把拽住,她没好气的命令道:“不许去。”
“毕竟是我撞……”青年在她不容拒绝的视线中,慢慢闭上嘴,忽然手攥成拳,握在唇边轻轻咳着,他后退一步,试图同她拉开距离。
戚笈卿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略有些病态的白,衬得一侧眼尾下的两颗小痣楚楚动人,使他濯濯似月的面容平添了玲珑剔透的精致意味。
青年使了力却没能将袖摆从她手里拽出来,只得出言道:“抱歉,家母近日患了风寒,我亦受染,姑娘你还是离我远些为好。”
戚笈卿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人家,连忙松开手,挠挠头,唾弃自己最近未免太花痴了些,俞青萝说的也对,边关穷乡僻壤的,一群糙老爷们确实没什么看头,这一回京繁花入眼的,当真是赏都赏不过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这人可是连一向眼光甚高的盛妤婳都绞尽脑汁想要接近的对象。
巷子里一时安静下来,青年满心满眼的只有地上的那堆破书,蹲下身来继续查验,将破损的书册挑出来单独成摞。
旁边忽然传来哗啦啦的纸页声,他才意识到某人还在,回过头就瞧见新来的这位姑娘挑着眉从地上的书堆里单拎出一本书,嫌弃的抖了抖尘土,津津有味的翻阅起来。
本就被摔得快散架的书在她手里走一遭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岌岌可危。
“姑娘你……咳咳,你动作轻些,这些书都很珍贵的,有些还是孤本,弄坏了很难再寻的。”
青年急得咳嗽起来,脸色愈发苍白,眼角泛上红晕,染着粼粼水光,都快自顾不暇了,看过来的目光却心疼得恨不得上手去抢。
“哦?是吗?”戚笈卿充耳不闻的又往后翻阅几页,才抬起头,意味深长道:“这种书,很珍贵吗?”
说完将翻开的书册摊到他面前,评价道:“画技不错。”
上面赫然是一幅栩栩如生的春宫图,温酒暖香的厢房中,多对男女搂抱在一起,或卧在榻上,或跪在地毯上,轻衫半褪,销魂迷醉,左下角用蝇头小楷题注:春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