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高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陶知爻一瞬间就笑不出来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都能听见萧闻斋的呼吸声。
萧闻斋垂着眸子,盯着自己面前睁圆了双眼,一脸懵圈模样的陶知爻,缓缓拉开了一点距离。
刚刚那一瞬间,他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陶知爻笑的时候,还是可爱的,萧闻斋平时也最喜欢他露出点小坏心思,笑得可爱又有点算计的样子。
但刚刚,他第一次觉得陶知爻那副又皮又可爱的模样有点“可恨”。
而且陶知爻还时不时故意板着脸,说两句“嗯!我们萧老师一定没有撒娇”之类的话,来刻意刺激他。
萧闻斋脑子里就想啊,要把陶知爻那张坏嘴封上。
封上,封上……
脑海里的声音重复着这两个字,萧闻斋潜意识地去思考,该怎么封住陶知爻的嘴呢?
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只不过理智的弦还是拉住了萧闻斋的冲动,在将将要碰上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停住了。
陶知爻也笑不出来了,他再迟钝,也难免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怪异。
是不是该找点别的话题?
两人肩并着肩,坐着看面前的地板,陶知爻的手指在抱枕上打着圈,眼神飘忽,但就是不敢去看萧闻斋。
就在这时,萧闻斋伸过来一只手,陶知爻下意识看了过去。
摊开手掌,他手心里正握着陶知爻送给他的那只迷你小狐狸奶瓶。
瓶中的水精已经被阴气侵蚀得全黑了,这还是带了奶瓶的情况下,在以前没有陶知爻的时候,那种钻心剜骨的剧痛简直让萧闻斋这般心性的人都不愿去回忆。
萧闻斋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变脆弱了。
过往的疼痛年复一年,只要熬过去,似乎都过去了,即使黑纹发作得再厉害,他也从未通过什么方式去宣泄自己承受的痛处。
但现在他突然有点怕疼了。
怕自己会受不了,疯了,傻了,或者死了。
他不想自己变成那样,因为那样的他,注定无法继续留在陶知爻身边。
所以他刚刚才会在黑纹发作的时候,难以自持地抱着陶知爻。
他甚至分不清那一瞬间的自己,是在祈求还是在强迫。
祈求陶知爻不要丢下自己,又或是在他真的要抛下自己时,用尽一切将人留下。
萧闻斋想到了《鬼壶》里的陆医生。
陆医生对林白纸的一见如故,以及后来做出的一系列疯狂举动,将白纸染成了和自己一样的黑色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的心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