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安也不去看那药,还看着她。
看了好一会儿,江颂安忽然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元瑶一愣,不解:“我生什么气?”
江颂安:“气我又受伤了……还有……我比试也没参加完,县衙可能进不去了。”
元瑶没想到他醒来会说这个,一时怔愣了一下,原本元瑶心绪都平静了,被江颂安这么一说,倒是又有点儿难受。
“我平时对你有这么差吗……我上回是气你,那是因为你伤的还不重,但是你现在……”元瑶又有些哽咽了,想到江颂安的那伤口,她是真的心痛。
江颂安一怔,立马伸手去拉元瑶的手:“别哭……是我的不好。”
元瑶抬头看他,眼眶又红又肿,任谁看了心都要疼死,江颂安忍着疼断断续续道:“我原本也是不想管的……但那人最后径直朝我这边挥刀了……他和个疯子一样,在那样下去……我也躲不过。”
元瑶垂眸静静听他说,等江颂安说完之后她才默默道:“知道了,喝药吧。”
江颂安见她真的好像不是很气,终于松了口气。
仿佛在他这,元瑶生气是比他自己受伤还要可怕的事情。
江颂安乖乖喝了药,元瑶问:“疼吗?”
江颂安先是摇头,后又轻轻点头:“不骗你,是挺疼。”
元瑶抿唇,收了碗之后便道:“那你早些睡吧,家里不用担心,我让人去传话了,大夫说,你至少要在这养一到两日,然后我们再回家。”
江颂安低头:“明天就回家吧,其实也没有这样娇气。”
元瑶瞪他:“你是大夫?”
江颂安:“……”
短暂的沉默后,元瑶预备起身:“好了,我也累了,歇了吧。”
江颂安却猛地伸手,将人又拉住了。
元瑶刚要说什么,就看见江颂安另一只手忽然伸到怀里,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瑶瑶……今日都是我不好,其实我……”
元瑶一面听他说,一面就看见江颂安掏出了一个小布袋,是黑色的绒布,被贴身放在最里面的位置。
“其实我原本是想着今日招选结束之后带你出去的,咱们去城郊跑跑马,找一处驿站住一晚,然后再把这个给你,但是……我可能是做不到了,都是我的不好,你生气也是应当的,但是别太气了,毕竟过生辰还是要开心一点,好吗?”
元瑶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五月二十五……
她过生辰……
她是真的完完全全将这件事忘记了,上辈子元瑶后面忙着做生意,生辰就只是个形式,多半是元霜煮一碗长寿面,全家在一起吃顿好的就算结束,要是遇上有时候她在外头奔波,也就不去在意这件事了。
这辈子回来后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五月二十五也一直操心着县衙的二选,的确是将这件事彻头彻尾的忘记了。
但,有人替她记得。
在眼泪夺眶而出之前元瑶将那黑色绒布袋接过,下一瞬就快速转了身,拇指划过眼角擦了擦泪珠:“知道了……我去问问大夫晚上要不要换药了……”
说完,元瑶快速离开了房间。
江颂安当然听得出这是借口,他看着元瑶匆匆离开的背影,眼眸也渐渐变深。
元霜在厨房熬药,这会儿揉着眼睛出来了,看见院子里呆呆坐着的元瑶,她走了过去:“阿姐?”
元瑶如梦初醒,迅速将石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阿霜来了,累了吧?今晚可能要辛苦一些,你我将就一下……”
元霜笑道:“阿姐不必藏,是姐夫送你的生辰礼吧?”
元瑶一愣。
元霜:“阿姐的生辰我们也都记得的,原本早上就想给你做一碗长寿面的,姐夫找到我说,晚上想带你出城去呢,让我先别急,所以我今天也憋了一天呢。”
元瑶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你们还提前商量?”
元霜也笑了:“主要是姐夫想给阿姐一个惊喜吧……”
元瑶抿唇,又不禁低头看了看江颂安的礼物。
那是一柄纯银的桃花簪,元瑶已经是第二次看见它了。但这次见面不同上次,上次是完好的,只是元瑶不喜欢,这次的银簪明显已经歪了,估计是江颂安与那人搏斗的时候伤着的,但这辈子这根不完美的簪子,她好喜欢,真的好喜欢。
元瑶顺手就将那根银簪带在头上了,元霜眼睛一亮:“真好看!姐夫的眼光真好!”
元瑶也伸手摸了摸那簪子,心满意足地笑了。
她又在院中坐了一会儿,安顿好了元霜,自己才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江颂安原本闭着眼,听见声音后猛地睁开了眼朝过看来,视线一下就捕捉到了元瑶头顶上的那簪子,目光也变得火热了起来。
元瑶被他看的脸热,强装镇定:“睡吧,困死了,隔壁有一张床,我和阿霜去挤挤,你晚上有什么事直接喊我就成。”
江颂安不说话,只是朝边上挪了挪,元瑶不解其意。
“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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