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尝试着去扯了几根绳,但却只获得越缠越乱的一团绳。
他有些丧气地伸长食指的指甲,小心询问道。
“要不我直接割断这些绳子吧,我找不到你说的那个绳结。”
割断?全部割断岂不是会连她衬裙的绳子都一起遭殃?
那就算她出来了,身上只剩一条单薄无比的衬裤也很丢脸啊…
“不要!”
根本顾不得许多,有夜回首拍了拍车门,严正拒绝了路德维希的建议。
“我不要!”
马车车厢是封闭式的,在车外的众人自是看不见车内路德维希正认真研究那些绳结的用处,谨慎又小心地拨弄确认了很久都未找到目标绳结。
他们只能看见圣女的另半截身子卡在车窗,突兀地前后晃动后,又颤抖地停下……这令人遐想连篇的场景结束于圣女虚虚撑在窗框边沿,发丝凌乱地抬起水润的荧红双瞳,最后战战兢兢地回首吐出再清晰不过的拒绝。
——哐!
再下一秒,那卡住圣女的车门就被直接卸下。
“诶?”
可反观陷入沉默的众人,有夜倒是在场最震惊的那个。
在车门被暴力拆卸后,她只能睁大了眼看着阿诺德黑着脸扯下车门,将她连带车门一起,都从车厢内拖了出来。
脚尖着地的那一刻,有夜感觉自己的脸更红更烫了。
自四面八方投来的探究视线几乎快要将她灼穿!
丢脸,丢脸,丢脸死了!
有夜猜想骑士们现下内心一定都在排挤她行事鲁莽,蠢笨呆滞。
可事实上,大部分的骑士都呆在那里,似还未从先前一幕中回过神来。
在他们头盔狭长的视野中,令圣女卡在车窗的罪魁祸首是寻求安慰的信徒,而圣女钻车窗这一迥异的行径也是为了及时开解迷惘的信徒……一切都合情合理,可顺在一起却又怪异地可怕。
几乎所有人在思考一圈后,都会绕回这个问题的本质——圣女究竟为什么要钻车窗?
“手臂伸直。”
阿诺德自是没有路德维希那么讲究又拖拉,他简洁地下达指令后,便乘着风力猛地向上翻举车门。
他特意腾出一只手,隔着外裙一一掰断柔韧的鲸骨裙撑,那因完全撑开而卡死在车窗上的伞状裙撑随之慢慢干瘪下去。
有夜只感觉自己的脚尖再次离地,可空中借不到力的悬空姿势又令她顺着重力很快自车窗中滑下,稳稳落地。
当然,同时落地的,还有从中间断裂的裙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