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秀才说时,看向徐有功,突然爬过去,拽住他的裤腿:“大人!徐大人!大人您要给霜儿主持公道啊!他逼死了霜儿!他逼死了霜儿啊!您是见过霜儿的……您还送过她回家……您是知道我的呀……”
徐有功低垂眼帘,只看秀才的手。
那跟元理,跟衙差一模一样蜕皮的手。
会是他作画吗?
徐有功不能确认,其实要按照他想的,这人皮作画,也许……就是那位李素节,但只是他想。
“是送过她回家,”徐有功看着那口大黑棺材,明明此刻人立在公堂中央,四面都被围得密不透风,可仍觉有风。
像笑,像哭的风,是死者的冤屈。
他接着说:“但我送她回去,与案件并无关系。你只陈述你的唱本便可,无需拉上我。”
徐有功的话让秀才脸色一白,堂上被迫上主位的许纯也是面色铁青,一拍惊堂木:“够了!顾世貌,你既要告就要拿出证据,如何证明梁惠识逼死亲女!”
顾世貌回过头,却忍不住再看一眼徐有功,明明当日……第一天就把他糊弄过去了,他眼下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都发现了不成?
“还不说!”惊堂木再落,许纯可不是好糊弄的,直接拿起签:“那就先打二十——”
“别,大人!这……容秀才我回禀,实在是数日前,徐大人来了以后,那梁惠识大概是发现了我俩,便让霜儿回老家探亲,
“霜儿给我留了消息说这日回来,便说她和我的婚事,可我去了梁府,却让他们毒打了一顿不说,好不容易找到霜儿,可她就……就!就已经被勒死!一定是他!他不愿意,逼死了我的霜儿!”
梁惠识冷冷道:“一派胡言,就算她是义女,我为何勒死她?”
徐有功只静静看他们演戏。
唯有许纯皱眉:“你!这!这到底是逼死,还是勒死,还是杀死!你都不说清楚!来啊,传仵作!”
亏得他记起来,这府衙还有仵作。
在仵作来前,秀才欲哭无泪,“大人,我虽也不清楚到底是谁谋杀了小姐,可是大人,她已经死了啊!人死不能复生,在下如此深爱小姐,是决不会害死她,可这个老匹夫!他不一样,他重视门风!他有嫌疑啊大人……”
梁惠识家风严酷,确实是出了名,许纯拿不定主意,看向徐有功,“徐大人何解?”
徐有功幽幽道:“不是传了仵作?开棺验尸。也要验证一下,她是否还是清白身。”
徐有功的提议,让秀才脸色一白,“清白……那是自然!我碰都舍不得碰小姐一分!可是,验清白身……就不必了吧!”
“开棺验尸!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容得到你插嘴!”许纯现在就是徐有功的狗腿,说什么是什么,“顾世貌,你……你要知道,这不是毁,是还她清白!况且验证,是要找有经验的产婆来验……快去请产婆!”
随着县令的话,梁惠识的脸色微微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