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怒,更像复杂。
徐有功自认有愧,并未抬头。
他不敢看人,人也不敢看他。
结果到城门口,路尽头,又遇到县丞送行的队伍。
队伍很长,许纯走了,县丞暂代任县令。
被拦住路后,徐有功等人不得不下马,对比县丞满脸红光的新官上任,徐有功这个新官,只有淡淡疏离,与诸位互礼道别后,县丞坦言送他一程,也希望他能给个一两句破案的关键,记录下来,这也算是流程。
徐有功思索了下,把这事交给元理,“这案多亏元理。你问他。”
表面看,元理的出现很大程度的推动了所有的一切,实际上是融合霄归骅的证据,徐有功才有如神助,不过,他私心隐瞒了归骅的荣誉。
不想,元理目光也一闪而过厌恶,“我可不跟这老匹——不想说,他打我可狠呢!”
县丞尴尬的摸胡子,“那,就本官说了吧……”煞有其事总结道:“此案其实破案的关键在于,天下如数,没有偶然,只有必然,万事万物都该有一个结果。”
县丞讲完对作答很是奉承,捧着册子将此刻计入县志册录,但那册录上,对徐有功是只字未提。
但好在是记录完毕,徐有功终于上马,却是——
“徐大人!”
后侧有人大喊,紧随,徐有功回头就看到人群跪下来。
徐有功僵住原地,抓紧缰绳,问他们:“这是为何。”
那为首的人并非华服,但徐有功记得他是某家菜铺老板。
男人年方四十左右,对他行大礼,五体投地的磕头说:“徐大人,我等当时对您不敬,您可否允许我等……葬了梁惠识一家……”
“求大人允许……”
“我家稚子那年五岁,是让梁大夫救回来的……”
“求大人开恩……”
徐有功心头微颤,他是认得其中几张脸的,梁惠识的尸骨按照律法应是需挂在城楼尸体示众一段时间后,扔到乱葬岗,任其被风雨侵蚀被野兽吞噬,警示众人。
“我说徐有功,这律法可都是陛下和天后陛下制定的,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您要找,您去长安啊,去宫里头,找天后陛下说理去~”
徐有功闻言,下意识就朝着长安的方向望去——
此刻,长安,皇宫。
暮色未曾合拢,御书房已灯火通明。
象征权威的龙纹墨色青铜香炉内燃起龙涎香气,不断盘旋,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