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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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撕我衣服,我就敢割他喉咙。到时候我算正当防卫,我才十六岁,一遇事吓得乱挣扎,一不小心就伤到歹徒,有什么办法。”一席话,惊得身边男同学躲开五步远。巴士站的人群已经开始向前流动,温玉排着队,陆显也站她身边,但并不上车,只默默看着她走远。

温玉找到靠窗位置落座,车下广告牌缓慢蠕动,从高露洁牙膏撤换成速食面,背景灯一时间亮得惊人,照亮他挺拔修长的身体,如一棵树,枝繁叶茂蓬勃生长,每一片叶都蓄满生机与力量。

他站在车窗边,对着她一阵坏笑。

说不出的道不明的意味。

乘客陆陆续续上车,司机关门,脚踩离合,预备起步。

陆显依旧站在理她五步远的距离,紧紧盯着她,盯到她面红,偏过头去读广告牌上宣传词。

这个时刻,满地星光,霓虹闪耀的夜晚,一切还未曾开始,一切还有得选择,如果他不上车,如果巴士不肯停,如果再没有一个座位留给他,如果的如果,无数的可能。

他在巴士即将驶离站牌的那一刻,突然间迈步上前,狠拍车门,被司机抱怨也一样好脾气地笑一笑,上车坐在她身后位置。

靠着窗,在夜风中,不发一语地看着她纤瘦美好背影。

路上,光与影一分一秒变幻不同。

阑珊灯火一个接一个闪过,有时是红,照在她侧脸上,将白玉一样的皮肤染上一捧浮动的羞赧,有时是蓝,为她眼底抹一层夜的璀璨。

电台主持在广播里怀旧,沙哑迷人声线谈旧爱新欢,人生百态。

徐徐,有音乐缓缓流淌。

黄耀明唱丝丝缕缕断断续续都市情缘,多少旖旎风光,多少寂寞心事。一字一句,似乎就唱在耳边。

“看遍了冷冷清风,吹飘雪,渐厚。鞋踏破路湿透,再看遍远远青山吹飞絮,弱柳。曾独醉病消瘦——”

谁是无可代替,谁为追梦浮生。

他在她身后点燃一支烟,任袅袅烟雾侵袭她后背。因他一见就是不要命的古惑仔气质,满车人也没一个够胆上来指责他车内吸烟。

幸好车窗大开,海风灌进车里,吹散了酒后歌声,“丝丝点点计算,偏偏相差太远。兜兜转转化作段段尘缘,纷纷扰扰作嫁。春宵恋恋变挂,真真假假,悉悲欢恩怨原是诈。花色香皆看化。”

明明是短暂相聚,阅过即焚,尝过就忘,怎么还敢期望来日方长。

你只疯这一夜,抛却了想念。

她下车时,他仍在车上,交换了位置,大约心境也不同。

他隔着窗同她道晚安,“晚安,伊莎贝拉。”

她听见了,却更加疑惑,直到呆呆看着小巴回归它既定轨道,远远离去。

适才发觉,夜这样静,这样空旷,听得见每一步脚步声,孤单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自己非常满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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