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旭日回升,府衙外鼓声阵阵。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呢?”走进厢房,邢夫人抬眸便瞧见吴老爷坐在梳妆镜对着铜镜反复戴正帽子,她看不下去地抬起裙摆跨入房间,疾步走到瘦高的老爷身后,抬手亲自为他戴正官帽,道:“衙门大鼓都敲了多久了,一伙人在衙外等着你升堂呐,再不去会审,案子就要堆到明日了!”
“这不才天亮嘛。”看着官帽摆正,长白胡须在镜内一丝不苟,他小眼斜上一撇,道:“外面等了几批人呀?”
夫人弯下腰,双手压在他的肩膀,道:“三批人,各有各的麻烦。”
他听的皱起眉头,只摇了摇头,双手手掌压在桌前边沿,撑着力站起了身,“好吧。这就去了。”
“威——武——”
“噔!”一声惊堂木,一身墨绿官服,吴知府昂头看着台下跪地之人,张口露出被虫蛀了几颗的黑牙,语调拉长道:“堂下何人啊。”
“草民王倩。”“草民赵信。”……
躺下人一一开口,看到这黑黝黝一堆人跪在一起,吴知府为难地吸了口气,他侧过脸,摸着嘴边胡须,想出了法子,道:“草民赵信所告何事?”
“草民是告娘子王倩,草民与她成亲五载,她未给草民生下一女半男,草民想与她和离,还要要回当年成亲赠给她们家的十两银子。”
“这是一起和离案。那堂下与本案无关者起身一旁等待。王倩,你夫君既说你们妻夫成亲五载无女无儿,此事当真?”
堂下妇人点头,言:“确是真事,可草民并未无孕,五年内草民二次有孕,头次是在成婚后二年,草民有了身孕,可这恶夫当夜喝醉了酒,草民只劝了他两句,他便大打出手,因此孩子没了。再次有孕是一年前,可他那娘日盼夜盼有个孙女,草民真有了身孕,她却污蔑草民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还偷偷在草民喝的安胎药里下了毒药,草民的命算是保住了,可我那未出生的孩子的命却没了,大人要为草民做主啊!”
“可有人证?”
“稳婆王婆可以为民妇作证,还有城南医馆的郎中当日为草民把脉,也可以为民妇作证。”
“大人!”赵信双腿爬行上前,“那郎中与这恶妇是多年邻里,坊间皆传二人有私情,大人玩不能信那郎中所言!”
“岂有此理!”
一块惊堂木落下,吓得堂下之人一颤。
“本官尚未定夺,你这刁民便先声夺人,是想隐藏证据、扰乱本官思绪不成!来人,拉到一旁,掌嘴!”
“大人饶命!大人!”
见堂下见皆被掌嘴唬住,吴知县摇头冷笑一声,摆了下干枯的右手,言:“传证人王婆、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