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英牵唇笑了下,“姑娘还糊涂着,在我进王府的那一刻,便是您的人,一切但听您的意思,您若是想去寻皇上,也自然是最好的,奴婢听那医官说,皇上命裴将军前来,一是为着带摄政王回去,二是为着您。”
她后知后觉过来,心下五味杂陈,怨他的擅作主张,又念他的切切在心,“我记得那夜听裴善说,皇上身子无碍。”
朝英说是,“我私下问过那医官,说是皇上后心处受过一剑,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但是幸好,有上天庇佑,主子现在好好的,只是不免要养些时候。”
“那就好,皇上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她心里酸的发涩,又想起在皇宫为他祈福的时候,难道是天尊怪他们心不够诚,办事半途而废,才招致这样的祸端?
后来是如何在碎石地上睡着的,姜涟自己都记不清了,只恍惚觉得头昏脑涨,朝英让她空口咽下两颗药丸,她就势枕在银月腿上睡过去了。
再被叫醒时,天已经黑得不见五指,朝英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声音告诉她:“姑娘,摄政王的人可能找来了,我适才去探路,远远看见有人过来。”
她们脚力受限,逃得不算远,现在人已经找过来,更不能再乱动,恐怕会打草惊蛇。
姜涟没有太多惊恐,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凶险,忙伸手去抓银月的手,尽力都凑在一处,不知是在安慰她们,还是在安慰自己,“不怕,没事的。”
她们都不自觉放缓了呼吸,四周静谧,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不远处脚步声,仰首朝外张望,透过稀疏的枯木,能隐约望见树枝晃动,是有人在其间走动。
他们越走越近,姜涟整颗心要立即跳出来,知晓可能逃不掉了,这一通折腾像是个玩笑,她早该知道的,根本逃不出去,不由凄然出声:“咱们不必再躲了。”
“姑娘,先别动。”朝英握住她的手腕阻拦她,侧耳细听外头的声音,估摸着外头或许只有两个人,还有搏一搏的余地,当下心里便有了决断,松开她正了正身子。
外头的人已经近到咫尺距离,洞前交错的枝桠很快被拨开。
几乎在同一时刻,朝英动身冲出去,手中的细针将将要落到两人身上,电光火石间,突然有支箭“横冲直撞”过来,她下意识地躲避,手上方向有所偏迟,那两个侍从顺势躲了过去,她却没能躲过,那支箭正射在她的右胁骨处。
她发出一声闷哼,错失了先机,就代表输了,再也没有反抗的机会,侍从举剑指向她,已然动了杀心。
姜涟猛地扑到她身前,昂首怒视侍从,低呵道:“滚开,不许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