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同我说,只有羽藤花才能完全根治那月暮咒之毒,那羽藤花是在鈅国境内,我自己的身体我要自己救!」
年纪小时,她都不敢告知别人她身上有这个病、她有这段经歷。等年纪渐渐大了,她觉得,不管怎么样,她还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她想要什么便都能得到,不会因为一个病就改变了她身体里所流淌着的皇族血脉,唯一差别只是没有住在皇宫里。
而以前生活上的种种也都跟她想的一样。无聊了,就进宫找皇兄与那些皇亲国戚的孩子们玩一玩,人人奉承着自己,人人陪伴着自己。可以躲在皇兄身后拽他的头发,与谁看对眼了就可向皇兄提出想要嫁给谁。
可当她不想与人共事一夫时,曾经宠着她、纵着她、在意着她的人,一夕之间都变了脸孔。他们变得为难、无情、冷酷、可憎,简直就像换了一群人似的,每一个人都已不是以前认识的样子。
这时候她才终于明白:正如那永远都跟除不了的病所喻示的一般,即便她贵为长公主,命运有时也不容自己掌握,且正因为她是长公主,命运才变得越发难测,越发难以抵抗。
她不再抵抗命运。
她,认命了。
但也不完全认命。
整个文府已掛成了一片华彩。
她盯着镜中那张格外平静的面容,突然觉得至从与少将军半和离之后,好像又瘦了些,以至于有些不像是以前的自己了。
垂眸起身时,外面正好一声催促。
是一道华丽且冰冷的声线:「长公主殿下,吉时将至,您该与老爷拜别了。」
文月走至正堂,一反往常骄纵,循规蹈矩依着皇室的礼数向父亲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