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坐下来休息时, 他的手捂在自己小腹的位置, 低着头整个身子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谢晴与刘清河站在他身前,替他挡住刮向他的刺骨寒风。
刘清河从背包里取出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他:“纪总,暖暖身子。”
杯子拧开的瞬间,谢晴嗅到了甜滋滋的红糖味, 还有淡淡的红枣枸杞香。
她忽然福至心灵,明白纪老板今天的虚弱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纪春潇他是一个有孕育腔的omega, 他正在经历一个月一次的……经期。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谢晴将视线从杯子上移动到纪春潇的脸上, 恰好与他羞恼的视线对个正着。
为了缓解眼前尴尬的氛围,谢晴脑袋一抽开口说道:“我懂,每个omega每个月都要经历这种痛苦。”
痛经,多正常的事啊。
她上辈子来一次经期那简直疼得半条命都没了,全靠去痛片救命。
刘特助欲言又止地看着谢晴,他觉得对方不懂。
毕竟谢晴还没到29岁与30岁的交界,她不知道那有多难熬。
这段时间没经过alpha信息素标记的omega可是每次经期都疼得想死,就算吃了去痛片也依旧不舒服。
有时候刘特助会怀疑他们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制造alpha跟omega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难不成他们所在的世界其实是里番世界?所以造物主才会给alpha跟omega的dna里强制性刻上繁衍本能。
纪春潇被谢晴说了一句之后,他立刻从长椅上起身,抬脚就往上山的台阶上继续爬。
一生要强的omega可受不了她的挑衅!
然后他一口气哼哧哼哧地爬了十四级台阶,又动不了了。
他走走停停没看见登顶的曙光,倒是等来了鹅毛大雪。
虽说下雪的时候不冷,积雪融化的时候冷。
但是架不住北风卷着鹅毛大雪一个劲地往纪春潇的身上扑,本来他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下爬山的时候那更是步履维艰。
谢晴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模样,她感觉自己八十多岁的姥爷走得都比他快。
在纪春潇再次抬起脚迈上一级台阶的时候,他忽然踩到了一块被游客踩到过份光滑的石头台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跪在那里。
这时有一双手从他的身后搂过来,将他捞进温暖的怀抱里。
那人说话时低沉磁性的御姐音仿佛是贴着他的耳畔响起:“干嘛这么不小心?嗯?”
前半句话没什么,但是后面那声从对方喉咙间发出的酥酥麻麻的尾音,弄得纪春潇半边身子都麻了。
“没、没不小心。”纪春潇磕磕绊绊、含含糊糊地回应,“是、是石板太滑了。”
话一出口,纪春潇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太丢人了,这夹子音好像在撒娇!
想到这里,纪春潇燥得整张脸都红了。
谢晴是从他身后将他抱住的,自然看不见他脸上不自在的神色。
纪春潇站稳之后,谢晴就松开了手,刚才她要是没将人搂住,这会儿纪老板就表演在线下跪了。
看到他出丑的场面,刘特助还能保住职位,她这个临时工就不一定了,这让谢晴一阵后怕。
她主动对纪春潇提议:“纪总,剩下的路我背您上去吧。”
这让纪春潇怎么好意思?
纪春潇说:“十四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谢晴:“……”
痛经痛成这样还能惦记迷信,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谢晴卡顿了一下,接着无奈地问他:“那您觉得那个数字比较吉利?”
纪春潇眼神飘忽:“十谐音是死,我想要二开头。”
谢晴:“……”
行吧。
谢晴扶着纪春潇又上了几层台阶,刚想停下脚步时纪春潇抬头看了她一眼:“二十一,二死一,这个数字也不吉利。”
照纪老板这个说法,一百以内就没个吉利数了。
看出来谢晴脸上的沉默,纪春潇声音冷了几分,不似刚才的柔软:“26比较吉利,我要到26级。”
他是老板,老板会任性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只是让她多爬几层台阶的老板,又不是一晚上让她按照需求改十几版方案,最终只要第一版的傻缺乙方。
纪春潇虽不好伺候,可谢晴还是选择从了他。
扶着哼哧哼哧的纪老板爬到他规定的台阶数之后,她将背上的背包卸了下去,接着背对着他蹲下身去,她说:“上来吧,纪总。不然等到雪积得更厚,这山就更难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