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韩郎中心中的汉室,是朝堂上的天子,还是那篡权的丞相。”徐庶冷笑之后,垂眉闭眼,懒得望向那韩嵩。韩嵩僵立于堂中,进也不是退亦不能,尴尬之极,此时,却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徐祭酒此言差矣,先贤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夫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曹操以朝廷之名征讨不臣,荆州若拒之,其名不顺。”说完这话,还特地扫了在场诸人一眼。此人正是东曹椽傅巽。
“汝安胡言,荆州岂能由尔等之意,主公从先君之手,接下荆州,民生安泰,人皆效命,何以要曲从于那汉贼?!”幕官李珪站了出来,指着那傅巽的鼻子大喝道。
接下来,吵吵嚷嚷,几成了一锅粥,陈祗看得频频摇头,边上,庞统看得奇怪:“我说贤弟,汝莫非欲投曹操?”
“干嘛扯小弟身上?”陈祗听到庞统这话,不由得愤然道。“某乃何人,岂能效命于汉贼,兄台何以出言相戏?”
“统观奉孝,似乎淡定从容得很,莫非,汝不担心荆州落入曹操之手?”庞统呵呵一笑,将陈祗拽过来一些言道。“那兄长又何以如此?”陈祗反问道。庞统与陈祗相视一笑,皆不再言,嗯,都是聪明人,说话很能心领神会。
“住口,尔等都退下,主公在此,召尔等前来议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蒯越已然站了出来喝道,总算是暂时弹压了这些人。回首向那刘琦言道:“主公,越以为,曹操虽然位晋丞相,然,南不南下,何时南下,尚为未知之数,尔等却不待人来,便欲匆匆而降,是何居心?!”瞪目一扫诸人顿喝出声。
此语一出,方才跳嚣的投降派顿时哑口无言,这才省起,却实是这个道理,悻悻而退回原位而坐。蒯越向刘琦言道:“不过,越以为,曹操如今已定北疆,南征之心不死,他日必会犯我荆襄,主公却亦早做决断才是。”
--------------------
已然让这帮子人给吵得头昏目眩,头痛欲裂的刘琦强撑着坐直了身躯点了点头笑道:“蒯别驾之言大善,唔,此事,便交由诸位先行商权,待拿出了个议程,再呈与我过目便是。某身体倦怠,就先退下了,嗯,劳烦叔父和蒯别驾主持。”说罢了话,在边上侍者的搀扶之下,步入了内堂。
看到此情形,诸人的眼中皆不由得多了一丝无奈,虽然大伙都不说,但是,刘琦自任州牧后,夜夜笙歌,诸人苦劝不听,看样子,果然与其弟一般,皆是一团滩泥。
刘备亦是一脸失望之手,抬起了手欲唤刘琦,却觉得有只手拦住了自己,转过头来,却是蒯越。刘备不由得微愣,而此时,蒯越却扫了一眼在场诸人:“既然州牧将政事相托于左将军,越亦听左将军吩咐。”
“这如何使得。”刘备听得此言,心中一跳,脸上倒是不敢露出半丝喜容,反倒是显得相当的紧张。“州牧不过是困顿了,命我等先行商议,议出了结果,再交予州牧决等,异度以为如何?”
听得刘备此语,蒯越也不再多言。刘备望向在场诸人:“诸位,州牧进位虽不过半年,然我荆州吏治清明,百姓富足,甲具齐备,更有无敌水师,何惧一战?再者,州牧方才亦言,若降,必无颜再见君父,汝等既为臣子,岂能陷主公于不义之地?!现如今,召诸位前来,乃是为了应对那曹操任丞相之事。”刘备这等于是告诉在场的诸位臣工,投降,没门,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对抗。
接下来,简单了,贺是肯定要贺的,怎么贺,拿什么东西去贺,派什么人出使,这些,足以让在场之人吵得天翻地覆。反正眼红此次出使的,多是那些投降派,刘备也懒得多说,看这帮子人在跟前狗咬狗,顺便还跟蒯越私下聊聊天,毕竟同属一个领导,交流一下感情,增进一下友谊还是相当的必要的。
陈祗这个时候,却捅了一下老神在在的庞统一下。“干吗?”庞统回过了头来,满脸的疑问。陈祗凑上了前,在其耳边低语了一番。庞统半晌才回过味来。“贤弟你是说让……”
“快点,再不吱声就来不及了,这样的人,留在我荆州,必成祸端,何不遂了他的愿?”陈祗又接着言道。
庞统眼珠子一转,已然明了,站起了身来,向刘备进言道:“左将军,愚以为,遣韩嵩为使贺之,最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