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好一个刘季玉,也罢,想谋算老子,也不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陈祗坐在榻上,怒极而笑,双目如刀,那送来情报的郭嬛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垂下了头,怎么也想不到,最是平易近人,就没看见他跟任何人生过气的公子,发起怒来,竟然让人有种如坠冰窑之感。
“阿弟,莫要气坏了身子才是。再说了,刘州牧辟你入蜀郡为郡丞……”大姐绣娘看到陈祗如此表情,也是不由得心中一疼,开解道。而边的姐夫王累轻叹了一声,扯了扯大姐绣娘的衣角。“刘季玉岂能有如此好心?那郑度是什么人,夫人或许不知,但为夫清楚得很,此人心机颇深,为人阴狠,昔日与为夫同奉州牧之时,打压排挤同僚之事,多有此人。而我那恪钧兄,便是受其排挤,在州牧跟前多进谗言……”王累这么一番解释下来之后,大姐绣娘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陈祗冷笑两声:“阿姐、姐夫,无妨,他刘璋借口我江阳少交税赋,欲来查帐,让他来,不过,想让本公子去作人质,没那么偏宜的事。只是……”陈祗回过了头来望向大腹便便的孙尚香,还有一旁捏着小拳头担忧地望着自己的花蛮儿。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有些无奈的笑意:“看样子,为夫又得动身了。”
“你又想离开益州?”大姐绣娘一听这话,不由抬皱起了黛眉。上次也是因为刘璋辟陈祗为官之事,陈祗便离了益州好几年才回来,这次又出去,弟媳又将临盆,她如何能安得下心来放陈祗离开。
陈祗摇了摇头:“阿姐,小弟不是要离开益州,不过,怕是要离家一段时间了。”
王累看着陈祗半晌,缓缓地开言道:“莫非奉孝是想投效于玄德公?”陈祗坦然地望着王累这位姐夫哥,深深地点了点头:“不错,祗正是要去投效于玄德公。”
“你!……”王累不由得勃然而起,指着陈祗,可是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陈祗有些欠意地摆了摆头,沉声道:“姐夫,刘季玉如此算计于小弟,莫非你想让小弟坐以待毙,又或者是任人宰割不成?”
王累皱着眉头,确实有些难以作答这个问题。陈祗却没有住嘴,反而又踏前一步继续道:“姐夫该知晓,那玄德公入益州,为刘璋驱除死敌张鲁,两相持于巴西难分胜负不过近年,而刘璋却为了那两万荆州兵马的粮草锱重,强加赋税,难道益州的百姓,是他一家一姓的奴仆不成?哼,我就不相信,咱们那位家中奴婢近千,有丁万口,据有成都良田近十万亩,掌有益州赋税用途的刘州牧连区区两万人的军资都拿不出来,说倒底,他不把咱们益州人当人看,现如今倒好,江阳如今乃是益州最为富庶之郡,咱们给的税赋是最多的,可他还眼馋,派人来查帐……”
陈祗说到了这略略一顿,笑声越发地冷下来:“江阳的帐薄自然没有问题,可是那郑度是什么人?他来了,姐夫您觉得他是那种谦恭守信之士吗?查帐,需要他这位从事来吗?”
王累无言,只得长叹了一声:“奉孝,不需再说了,姐夫已经明了了你的心意。你在中原的那些事,虽然姐夫知道得不多,可也不少,知道你意属于刘玄德,为其做了不少的谋划。现如今,刘玄德入了蜀,汝去投效,姐夫也无话可说。”
王累一副心灰意冷的架势,陈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在姐夫的眼里边,自己这位妻弟实在是有些不地道。不过还好,这个时候,大姐绣娘牵住了王累的手,柔声向脸色难看的王累温言道:“夫君,妾身也觉得,阿弟这件事,不仅没有做错,而且,做得很对。”
王累不由得微微一愣,望向了绣娘。“夫君,我阿父是如何亡故的,想来夫君也是清楚的吧?”大姐绣娘只用了这一句话,便让姐夫王累无言以对,若不是丈人青眼有加,自己如何能进官场,又怎么能娶得如此良妻?
再者,丈人在益州的官声一向颇受赞喻,更是得江阳百姓之爱戴,可就是受了小人所污,郁郁而终,不得不说,那刘季玉虽然跟丈人的死,负有着大半的责任。加上,丈人死后,若不是妻弟为人精明,做事果决,怕是江阳陈氏,根本就维持不到今日这样的局面。
“那刘季玉对我江阳陈氏多行不义,莫非夫君以为,妾身与阿弟,都要乖乖地伸长了脖子,等着挨上一刀吗?”说到了这,大姐绣娘的眼圈已然泛红,而那语气之中的恨意,深铭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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