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觉得头嗡得一下响了.她瞬间转头去看欧阳,却看到欧阳微微点头.那句话快速得投入了她心湖,沉入水底,却泛起一圈一圈的泡沫.
她看着那个新娘,却看不出个端倪.手心却一阵一阵冒冷汗.那她邀请他们来任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的手抓着椅子扶手,那凉凉的触感让她的心突然平复了不少.不管怎样,现在也不是离开的时机.
只见那新娘已经亭亭立在了上位前几步远的地方.而那个躺着的穿着喜袍的人,却仍然一动不动.
那主持婚礼的人高喊着: “一拜天地.”清雅听着,一些暖暖气泡从她的心底升起,却在半空中一个个慢慢破裂.那张熟悉的脸,那第一次挑开盖头时的笑容,那摇曳的烛红,一切都是那么遥远了。她的心,为什么,却有着丝丝的窒息呢,而想到这些,她竟然有一些----喜悦?随即轻轻摇摇头,这些时日,想起栩廉的时候几乎没有,更别提其他的了.
她看着那个女子跪了下去,拜了下去.而那本来躺着的男子,却被架了起来,头耷拉着,也被人压住弯下了腰,也拜了下去.她看着那两道身影,只觉得,红色,真的好刺眼,心里爬过一道不舒服的针刺感.
那婚礼就这样进行下去.他们拜完天地,又拜高堂,那个男子始终没有一丝生气.
就在那第三声“夫妻对拜”的时候,突然门口冲进来一个人,那臃肿的身形,清雅他们是再也熟悉不过了.
那个身影扑到了那毫无知觉的男子身上,大哭道: “少爷!”
众人纷纷诧异,私语起来.清雅的心猛得一落,她真的还是来了.
而那任老爷,面色一沉,厉声问道: “谁让她进来的,将她拖出去.”
那夏兰却不管不顾,只是抱着那男子.原本架着那男子的家丁都松了手,那男子软绵绵得靠在了夏兰身上.夏兰用手扶着男子垂下来的头,哽咽得说: “少爷,少爷,我是夏兰啊……”
任老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人呢,都去哪了?”
他话音未落,只听到: “啊!”的一声尖叫.众人唬了一跳,都看向夏兰.
只见那夏兰满脸的不相信,她的手颤抖着扶着那男子: “少爷!你怎么,会去了?”
众人集体张大了嘴巴,都站了起来.有些胆小的,听到这话,都躲在别人身后,不敢看.堂内立时安静得仿佛一根针都可以听得见。
“胡说八道,还不来人将她拖出去!”那任老爷双眼精光一闪,面色沉郁.
家丁都迟疑着不敢上前,这少爷,已经死了?他们看着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时候却传来一极低极低的压抑的哭声,却是那新娘,猛得跪在地上,身子如筛糠一样,不住颤抖.她扶在地上,颤抖着声音: “老爷!”她不住得磕着头,那盖头,轻飘飘得滑落到地上,一张有些清秀却有些胆怯的面容呈现在众人面前。
“反了反了!还不快来人.我任家,岂容这样的人放肆!”任老爷的怒吼仿佛是用尽了力气,他扶住那桌子,身子略前倾着.
阿连却站了起来.清雅马上转过头看向他.阿连却是头也不回得走上前去,蹲在那夏兰和男子面前,将手探在男子的鼻下,片刻又抚上他的脖颈,面色凝重得站起来,不顾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双眼直视任老爷: “任公子,确是已去.”
那任老爷有些站不稳,他大喊着: “不可能.你是何人,为何要咒我的孩子死?为什么?”他的声音吼得人的耳朵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