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离在那双如同深海中取出的玄冰所雕琢出来的眸子中,寻到了一丝浓烈的期待。
“爹。”他喜欢这个称呼,那就随他好了,是不是真的无所谓。
竹隐尘表情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一抹触动,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嗯,继续抄经书去吧。”
宿离:“我已经抄完了。”他还不想走。
竹隐尘随手取出几本心法:“换这几个。”
宿离:“我的字已经认全了。”他不想继续抄书。
竹隐尘:“雨泽术会了吧?”
明明是问句,说出来却是肯定的语气,这样简单的小法术压根不用他教,他把人放置在书房里就是为了让他自学的。
当然在放置人之前,他事先检查过,那里的书籍中没有什么歪门邪道的术法。
宿离的回答正如他所想:“会了。”
竹隐尘指使道:“那就去把东面的药田全浇一遍。”
终于把宿离支走后,竹隐尘立刻设下隔音结界,再也抑制不住地狂笑在屋中回荡:“哈哈哈哈哈!”
天啊,他听到了什么?宿离管他叫爹,哈哈哈哈哈!
手掌笑抽了一般地在桌子上拍打。
啪!
力度没有控制好,灵木所制的桌子在竹隐尘手下不幸牺牲。
那碎裂的悲鸣让竹隐尘从激荡的大笑中回神。
抬手将木桌的遗体收入储物戒中,取出一个新的顶替。
竹隐尘眼底笑意不减:“有意思极了。”
自此之后,竹隐尘有意无意地就引导宿离叫他爹,每次听到竹隐尘都会心情愉悦一阵子,不过次数多了,两人渐渐习惯了几分。
司月雅第三次来找竹隐尘时,他正在灵植种植区旁边的树阴下面乘凉。
她刚一落下,宿离手中托着一个西瓜走来,插在她与竹隐尘中间,将西瓜放在桌子上一刀捅在正中,那动作不是在切瓜,更似在捅人。
司月雅和锋狰瞬间警惕起来,一个搭在佩剑上的手慢慢缩紧,一个爪尖抬起,做出预备攻击的姿势,虽然准备战斗。
接着他们就见宿离将切好的西瓜递到竹隐尘嘴边说道:“爹,吃瓜。”
竹隐尘随意道:“先放着。”
锋狰仿佛在白日里见了鬼,狗嘴张得老大。
司月雅同样惊愕不已,但是看到它这副被自己更震惊百倍的模样,反而镇定了许多。
伸手一捏,帮它合上快要脱臼的狗嘴,转头看向竹隐尘:“师兄,他叫你什么?”
竹隐尘答非所问:“他叫竹子珩。”
姓竹,随竹隐尘的姓,恰好证明她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