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倒是没来过这里。”苏轻弦道,“想不到却是个好地方,静谧幽远别有一番趣味。”
南宫度指了指不远处角落里的一间厢房:“那边,走。”
和其他房间不同,这间厢房的窗户里透出昏暗的光线,不仔细看实在难以分辨究竟是里面点了灯还是外面路上的灯光映过去的。
苏轻弦跟着南宫度走到门口,门却率先打开了,一个人让出路来,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人身形瘦削,后背微微弓着,脸隐在暗处瞧不真切,但苏轻弦还是一下就认了出来。
“你是,白战?”
南宫度将他拉进房里,反手将门关上,道:“法宏寺也是春意楼的堂口,你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苏轻弦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哼道:“这不用你提醒,你所谓的我来了就全知道了,就是指他?”
白战从门口走到桌前,离灯火近些才看清他脸上带着一副肉色面具,只眼睛嘴巴的地方留了圆孔,幸亏刚才瞧不真着,否则还真是挺吓人的。
他自顾自在桌前坐下,给三人斟了茶水,抬手示意道:“既来之则安之,二位坐吧。”
南宫度笑道:“老白,知道我今儿为什么特意带阿弦来见你么?”
白战没说话,他戴着面具不动的时候就仿佛一个雕像。
南宫度自然也没有在等他答话,顾自说道:“盛烈郡王府已经正式同定国公府定了亲,阿弦已经是段,嗯,许小四。”他顿了顿,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白战,“她的未婚夫婿了。我特意带他来见你,赶在明儿之前你且”
“阿度。”苏轻弦喊了他一声,不悦道,“你胡闹也有个限度。”
白战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接南宫度的话,而是再次抬手:“影先生,请坐吧。”
苏轻弦一愣,转头看向南宫度,后者摊手:“你别瞪我啊,真不是我说的。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他……”
“南宫!”白战打断了南宫度的话,转而面向对苏轻弦说道,“明面上是郡王府和国公府联姻,实则是龙影与春意楼结盟,这无论在江湖还是朝廷,都不是小事。此时情势紧迫,能有此合作,想必也是出于无奈。”
苏轻弦满腹狐疑,试探着问:“白先生这么说,想必是清楚春意楼的底细和他们的目的了?”
“底细?”白战嗤笑一声,“不若直白一点,你们苏家人忘恩负义,兔死狗烹,把个原本的开国功勋逼成了春意楼这样的江湖组织。他们如今来势汹汹,庙堂里有些人坐不住了而已。”
苏轻弦吃了一惊,脸色难看起来,有心和他理论:“白先生此言差矣。”
谁知白战却就此打住,摆摆手道:“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罢了,我无意替谁讨还公道,我自己的公道还在老天爷那欠着呢。今儿我求着南宫把你带来,只是有句话想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