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银蟾道:“过来。”
原晞摇头,蒋银蟾伸手向碟子里抓了一把剥好的花生,中指连弹,一颗颗打在他身上,浑似铁丸。原晞啊哟一声跳起来,箭步窜到她身边坐下。
蒋银蟾乜他一眼,冷哼道:“三日不打,你就皮痒。”
原晞讪讪地揉着被花生打中的地方,道:“屋里没别人,我往你跟前凑,不就成了登徒子么?”
蒋银蟾不屑道:“你们读书人就喜欢讲道理,你们的道理在武力面前一文不值。当初我爹要娶我娘,名门正道口诛笔伐,教内也有许多人反对,那又怎么样?还不是都被我爹打服了!”
原晞道:“道理是用来约束自己的,曾子曰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倘若一个国家的人都不讲道理,便会陷入动荡。”
蒋银蟾眨眨眼,道:“动荡好啊,乱世出英雄,盛世出庸吏。”
原晞笑了笑,道:“大小姐喜欢乱世,因为你是强者,容易成为英雄,但大多数人都是弱者,即便盛世出庸吏,他们也更愿意生活在盛世中。”
蒋银蟾默了片刻,发现自己被他的道理绕进去了,瞪他一眼,道:“谁要跟你说这个!”
原晞道:“那你想说什么?”
蒋银蟾咬着唇,眼珠子转一圈,道:“你不知道礼尚往来么?”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原晞却听明白了,故意道:“大小姐说的是那六根金条么?”
蒋银蟾眼中的柔情瞬间化成刀子,抄起旁边的拂尘便要打他,他笑脸倾过来,腮上一片温软,拂尘顿在半空,随着他唇瓣厮磨,徐徐垂下。待他后退,蒋银蟾幽幽地看着他,冷不丁又举起拂尘打在他臀上。
原晞惊道:“大小姐,你为什么还打我?”
“因为你不老实!”又打了两下,蒋银蟾坐回榻上,双脚往矮凳上一跷,趾高气扬。
原晞拣了离她最远的一把椅子坐下,桐月端着姜汤走进来,感觉气氛有点古怪,想是发生了什么,暗自后悔不该离开。
傍晚到了应天府,关堂主派人去牙行找人,也有水手从江南带了货,都上岸寻觅买主。蒋银蟾和原晞就在码头附近逛了逛,次日中午进城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