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晞闻言才抬起眼皮,见她揪着眉,撅着嘴,那种孩子气的苦恼提醒他,她才十五岁,正是好玩的年纪,又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要她老老实实,一心一意,实属强人所难。
吐出一口浊气,原晞向这冤家妥协,道:“你当他是朋友,一处玩耍,这没什么,可你以后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蒋银蟾连连点头说好,又撸猫似地在他背上撸了两把,道:“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我要心疼的。我方才和长倾吃酒,就担心你想不开,做傻事。”
原晞不知该说她太把自个儿当回事,还是把他想的太脆弱,冷笑道:“真是辛苦你一心两用。”
被他的醋一泼,蒋银蟾安分了两日,岳长倾屡次邀她吃酒,她都找借口推了。岳长倾猜到是因为原晞,越发看他不顺眼。这日原晞在山坡上浇灌自己种的草药,被岳长倾瞧见,便躲在一棵树后,捡起一颗石子射向他的膝盖。
原晞腿一弯,骨碌碌滚下山坡,撞在一块石头上,半晌没起来。把个岳长倾乐得合不拢嘴,哼着小曲儿回去睡了一觉,醒来腿上痒,卷起裤脚,只见小腿上起了一个铜钱大小的红疙瘩,想是蚊子咬的,没在意。
不料到了晚上,那疙瘩已有碗口大,奇痒难忍,便命小厮去请大夫。大夫来看了,说是毒虫咬的,开了一张外敷的方子,再三叮嘱不能搔。小厮按照方子调了药,给岳长倾敷上,忍了一夜,倒是不痒了,但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
大夫又跟着小厮过来,半路遇见曲岩秀,站住了行礼。曲岩秀认得岳长倾的小厮,问道:“是你家少爷病了么?”
小厮道:“回曲大公子,我家少爷被毒虫咬了,已经不能下床了。”
“毒虫?”曲岩秀眸子一闪,道:“这么严重,我也过去看看。”
三人走进岳长倾的卧房,岳长倾穿着中衣坐在床上,向曲岩秀欠身问好。曲岩秀安慰他两句,对大夫道:“岳公子是贵客,你务必尽心医治,他若有个闪失,你这条命都不够偿的。”
吓得大夫心中栗栗,连声说明白,坐下定了定神,诊过脉,仔细看了看岳长倾的腿,踌躇良久,道:“在下才疏学浅,未曾见过这种毒,不敢妄自用药,燕长老常与毒物打交道,不如请她老人家来看看?”
曲岩秀点了点头,道:“你去罢,就说是我请她来的。”
大夫去了,曲岩秀抿了口茶,道:“原公子也精通毒术,要不要请他来?我想多个人商量更稳妥。”
岳长倾一愣,不免疑心自己中毒是原晞的手笔,又怀疑曲岩秀不安好心,引诱自己对付原晞,沉吟片刻,道:“算了罢,为了我兴师动众的,我心里过意不去。”
曲岩秀笑道:“这有什么,你在这里中了毒,该过意不去的是我们。”
移时,燕鸿来了,伸手按了按岳长倾肿得发紫的腿,戏谑道:“长倾,五年前摔断了腿,如今又中了毒,你怕不是跟我们银蟾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