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银蟾板着脸,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原晞斜着眼角,捕捉到她唇畔一闪而过的笑意,舒了口气,她毕竟还是相信他,嘴上顺着她道:“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女人总喜欢考验男人,平日没事还要想出点名目来,何况眼下有事?正好借题发挥。
蒋银蟾仰着脸,糯白的牙齿咬住下唇,手指绞着一缕头发,想了一会儿,道:“东岳庙里有一座冶真炉,炉火常年不熄,若是襟怀磊落之人,便不会被烧伤,你敢不敢试?”
原晞道:“有何不敢?我们现在就去。”
岳长倾站在窗边,巴望着蒋银蟾发作原晞,望了半日,两人只是说话,甚为失望。
“岳九,我和原晞去一趟东岳庙,你先回去罢。”蒋银蟾走过来,隔着窗户道。
这声岳九似乎比长倾冷淡,岳长倾心头一凛,扒着窗户道:“妹妹,我真是无辜的,你可别被他迷惑了!”
到了东岳庙,大门已闭,蒋银蟾圈住原晞的腰,纵身跃入墙内,隐隐约约听见道士们晚课诵经之声。两人站在石雕的冶真炉旁,炉火旺盛,原晞毫不犹豫地把左手伸进去,那种无畏的神气在火光映耀下,真是英俊极了。
一阵掌风逼退火焰,蒋银蟾抽出他的手,道:“好啦,我信你了。”
原晞眨了下眼,道:“还没烧着呢,算怎么回事?”
蒋银蟾道:“神明刚刚告诉我,你没做亏心事。”
原晞笑道:“这里的神明果真灵验。”
他通过了她的考验,也验出了她的心软,彼此都很满意,向石墩上坐下,望着暖融融的炉火,胸中的块垒不觉消散。
蒋银蟾道:“我觉得岳九想不出这么复杂的圈套。”
原晞道:“也许是有高人指点他。”
那高人是谁呢?两人心中都有数,蒋银蟾叹了口气,道:“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跟他相处十多年了,却好像不曾真正了解过他。”
原晞想起文氏,这位继母平日对他照顾周到,谁知会做出这样的事,不禁道:“这世上戴着面具度日的人多呢,有的趁你不备,捅你一刀,你才知道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