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暖干燥的触感,压下来的一瞬,陈在溪终于平缓了些。
她擦了擦眼泪,闷声抱怨:“我明明说了不要碰我,可是他非要拉我的手,都说了讨厌他了……”
寂静的室内,她哭声实在脆弱,连微哑的声音都撕裂起来。
宋知礼没说话,一双眸在月光下,渐渐冷淡下来。
过了会儿,他才平静道:“表哥将他的手折下来,如何?”
男声很平静,不是问句,更像是平静的直述。
陈在溪还在抽噎着,莫名感受到一股压迫,她身体本能地颤抖起来。
她抬眸,却迷茫地应了一声:“嗯?”
因为未曾听清,她湿漉漉的杏眸看着男人,透亮之间,有些疑惑。
宋知礼微顿,眼底的寒意消散,他侧过头,只是道:“不用害怕。”
“我……”陈在溪呼出口气,说了一字以后,唇瓣便紧紧抿着。
现下是彻底冷静了,冷静下来以后,回忆后知后觉地浮上心头。记忆确实很混乱,但零零碎碎的画面却清晰。
气氛微妙,陈在溪眨眨眼,先是意识到自己在北院,而后才真正意识到——
她和表哥躺在一张床上。
她好像还说了一些很不好的话,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表哥昨夜的事情我……”陈在溪面色苍白,她不知道怎么说,指尖与指尖搅在一起,最后也只能憋出来几个字:“并非我本意。”
话落的一瞬,整个屋子都寂静。
床榻上充斥着冷香,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人淹没,陈在溪埋着头,道完这句便不敢抬头。
夜色寒凉,她双手环膝缩在一旁,在这样的沉默中,眼眸再次湿濡起来。
是有一点喜欢表哥的,所以这些天,她才想避一避。
但酒这种东西真的太讨人厌了,是不是只要是喝醉了,便不管清醒时的想法?
明明是要离表哥远一些的,但零碎的画面中,她看见自己是如何接近表哥,又是如何缠人,后知后觉的羞耻简直让她面红耳赤。
可是她讨厌这种,心脏不受控制地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落下道男声。
宋知礼语调冷淡:“既是如此,等天亮后,表哥便让人将你送去梧桐院,也不会同你的未婚夫提及此事。”
男声尤其淡漠,陈在溪垂着眸,忽然又有些委屈。
宋知礼看着她,仍在继续说:“昨日夜里的事,并未有多余的人知晓,若是你想,一切照常,你的婚期也不会延后,仍旧可以嫁给他……”
可是她不想嫁,原本便不想嫁,经历了昨夜以后,她便更不想嫁了。
陈在溪很想点头,但心中的不适弥漫,她做不到欺骗自己。
男声却冷静,仿佛尘埃落定般。他轻描淡写就决定好了她的婚事,将她这个麻烦推出去。
零碎的记忆中,表哥明明不是这般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