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旧的伤疤交错,其中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位于他肩上的伤痕。
伤口似是裂开,血迹斑驳。
陈在溪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浑身战栗,立马捂住眼。
宋知礼不喜任何人近身,日常生活中,他的许多事都是亲力亲为。
换好衣后,他又拿出一件干净的外袍,再次走到床榻边。
陈在溪听见动静,赶忙将自己缩在罗裘中,一句话也不说。
就这般闷了会儿后,耳边没了声音,她试探性地动了动,拉开一个小口,将头抬起。
男人静静站着,身形硕长。他一张脸上面无表情,莫名有些述人。
对于要嫁给表哥这件事,陈在溪其实还没有什么实感。
她快速将自己藏起来,轻声道:“表哥,我还没有准备好……”
整个宋府,大概都没人相信表哥会娶她。老夫人和姐姐们也都更喜欢江宁夏,她又算什么呢?
她原有未婚夫,现在又要嫁给表哥,府上的姐姐们又会怎么看她……
越想越乱,她下意识地只想要逃避。
表哥会觉得她很麻烦吗?想到这里,陈在溪吸吸鼻子,窝在罗裘中,更不想出来了。
正抽泣着,她听见耳边似是有人叹气。
下一瞬,罗裘便被扯开,呆在黑暗中久了,从木窗透进的光落在眼前,让她有些不适应。
宋知礼将指尖抚在她红肿的眼眸上,平静地问她:“还能哭出来?”
陈在溪缓缓起身,寝衣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裸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尤为白嫩。
几丝亮光落在她身侧,白嫩的肌肤上,红痕交错。细腰边更是青紫交错,指骨的痕迹明显。
她浑然不觉,只是摇摇头,哑着声音喊:“疼。”
宋知礼便没说话了,明朗的光落在他眉眼,映照出眼底的一片冷肃。
他半弯下腰,修长匀称的指骨落在身下人寝衣上,缓慢收拢。
他慢条斯理地将她寝衣理好,又缓缓将她的领口往上拉。
宋知礼将一旁的外袍递给她,语气平缓:“自己穿好。”
“那表哥,”陈在溪抱住手中的墨色外袍,同他商量:“其实在溪没准备好的,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
宋知礼没说话。
半响,陈在溪又开始擦眼泪,一抽一抽地哭起来。
“没不让你准备。”男声带着妥协。
***
堂屋里,老夫人将茶杯放下,第三次抬眼看门。
她叹口气,纳闷道:“妙仪,知礼最近养伤,大抵是真的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