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史早早便命人将供词整理好,只是临到送出, 那些被整理好的供词却被人打乱。
一时间狱史也不懂这是何意思了……
狱司的里屋内,摆满了这些年大小案子的卷宗,都是极珍贵的留存,日日都有人在此处看守。
今日却无人,宋知礼带陈在溪进屋。
书桌上,摆着还未被整合的供词。
私盐一案牵扯了太多人,零零散散的供词不少,若是要全看完,得费上不少时间。
审阅的过程中,是极枯燥的,只是宋知礼已经习惯这样的枯燥,抬手翻开纸张。
陈在溪便搬着小椅子坐到门边,认真看着他。
昨夜在客栈,因为思忧舅舅舅母,她只是浑浑噩噩睡了一觉。
此刻困意浮上来,她看着这些堆在一起的折子,更为困倦。
陈在溪忍了忍,只是越来越昏沉,她只好站起身,去一旁的院子里走一走。
这是她头一次来刑狱司,对这般场合,她本能性敬重,不敢乱看。
初夏里,日光尚且还算温和,落在裙摆间的温度刚好。陈在溪站在光下,忍不住想到,地牢里是没有光的。
忽然就不困了,陈在溪只好回到书屋。
在屋中的身影未曾动过,宋知礼的眼眸仍旧清明,就这般看了一个上午。
连她都犯困,可他好像不会疲倦。
“表哥……”陈在溪酝酿着说辞:“要喝茶吗?”
是有求于人,她又开始唤他表哥。
男声却平静:“不用。”
陈在溪便继续坐在椅子上看他,因着担忧,她双眸眨也不眨,直直盯着人。
片刻后,她仍旧不眨眼。
宋知礼忽然叹气,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她,无奈道:“你乖一些。”
“我可乖了表哥,”陈在溪急切地证明自己:“我没有打扰你的……”
她声音忽然变得很轻,没什么底气地说:“那我出去等你。”
“过来。”
宋知礼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在往前数几十年,他已经习惯这样的枯燥,甚至可以说,他本就是一个枯燥的人。
他不会分心。
只是在面对她时,这样的笃定仿佛不复存在。
她远远看着他,他也会被影响到。
是他的问题。
等人走近,宋知礼分出几本折子递给她,哄孩子的语气:“是表哥错怪你了,既是无聊,自己来看如何?”
陈在溪有些犹豫,但表哥既然这样说,那她应该可以看吧?
想了想,她将折子接过来,认真翻开。
桌上的供词不少,一个上午过去,宋知礼已经看完一大半。此刻他虽拿着折子,目光却落在一旁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