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难迁就。
与此同时,玉笙院内。
谢今棠百无聊赖的摆弄着立桌上的瓷瓶,“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
东南从一旁恭敬走上来,递给谢今棠一块玉佩。
谢今棠余光瞥见,神色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惊喜道:“这玉怎么在这儿?哥,你在哪里找……”
“你想说是你丢的,还是被别人抢的?”站在窗边把玩玉珠的男人回头看向他,面上并无多少温和之意,“或者说,你送人了,拿去当了?”
他将谢今棠后面的话堵了个彻底。
谢今棠怔楞片刻,顿时明白了谢今澜想说什么,“那些人真不是我找的。”
“你知道的,我喜欢云妹妹。”谢今棠双眸认真的看向谢今澜,“我怎会伤害她。”
“你当然不会。”谢今澜冷笑一声,“若是你,怎会去找那些江湖上贪生怕死的三教九流劫亲?”
谢今棠就当他是在夸奖,“所以你不能将帽子扣在我头上,哥,我是无辜的。”
“那些人交代了,事情是常喜做的,目的是杀了许商延。”
谢今棠错愕道:“常喜?!”
在谢今澜冷嘲的目光下,谢今棠继续道:“他与许商延有仇?”
谢今澜摩挲着手里的白玉珠,慢吞吞的道:“那些混迹在江湖最底层的杀手,杀人只是为了糊口而已,他们不怕死,却也惜命,常喜当初找上他们时,明确的告诉了他们接亲队伍有多少人,又会在哪个时辰,走哪一条道,甚至连许商延都了解的十分透彻。”
“只是他一个门生,从那里晓得这些事情的?”
谢今棠摸着鼻尖,“在外面打听的呗。”
“那他又哪里来的银子?”谢今澜抬手的瞬间,东南将玉佩放在了他的掌心。
“这枚玉佩,是从那些人身上搜出来的。”谢今澜拿在手中瞧了瞧,“你原本是想让他去当了换些银子的吧,没想到他竟会省去中间这一步,直接将玉佩给了他们。”
谢今棠蹙眉,“哥,你在说什么?这玉佩我丢了好几日了,跟常喜和那些杀手有什么关系。”
“因为科举落榜与先前欺骗一事,大伯母早就停了你的供给,连与好友出去吃顿饭都要让他人付钱,更何况……”不等谢今棠辩解,他又继续道:“府中有下人看见过你与常喜曾走在一处。”
“你是没动手,但你利用了常喜,挑起他的情绪,故意告诉他这些消息,让他做出破格的行为。”
谢今棠苦笑道:“哥,我不是你,没有那么深的心思,你也太高看我了。”
早知晓他不会承认,谢今澜本也没想让他承认。
谢家三公子,便是天性再无拘无束了些,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只要他想,便能做的比谁都好。
谢今澜将玉佩扔给他,不再提及这件事,“行了,既然不是个蠢的,那便将心思好好放在你的仕途上,科考落榜,就从察举入仕。”
“兄长准备让我做个什么官儿?”
见谢今澜不语,东南连忙回道:“回三公子,是尚宝司丞。”
正六品,比起新科状元郎的品阶都高,这位置上京多少混日子的世家子弟坐过,虽算不得实权,但到底是个官儿。
对他们这些世家子而言,其实察举才是正途,除非像谢今澜这般有真才实学在身上,否则万没必要去科举上丢面。
可上京大小公子诸多,有几人能是谢今澜?
所以谢今棠并未有异议,欣然接受。
就在此时,西北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谢今棠时,脱口而出的话立马咽了回去。
谢今棠知趣的起身,临走时还听见谢今澜叮嘱道:“方才我说的可记住了?”
“知道了。”
待人走后,西北才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世子,云姑娘她,她……”
“西北!”东南昨夜好不容易劝住了谢今澜,他如今听见云姑娘三个字都有些犯怵。
“继续说。”
东南担忧的看向谢今澜,发觉他面色如常,并不似昨日那般骇人后,才短暂的放下心。
西北:“黎家娘子方才带着云姑娘与许公子离京回阳城了。”
铮——
白玉珠子散落一地,有些落在洒进屋内的天光里,有些则骨碌碌的滚进了桌底。
只剩下一根连接珠玉的细丝,虚握在谢今澜手里。
西北头一回见到谢今澜这般骇人的模样,直到被东南偷偷拉了一把才回过神来。
他微微靠近西北,小声问:“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西北低头同样小声回道:“世子想让许公子留在京城,所以准备给他想法子讨个一官半职的,我方才就是去寻他商量这事来着。”
只是,晚了一步。
东南心下惊骇,忍不住看向盯着手中丝线出神的谢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