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内心犯疑,益州时明明见他给自己师弟出气闹得茶馆翻天,怎见了又是副面苦大仇深,凡人的性子真难解。
反观另一侧的小道年纪顶多二十出头,头顶白玉莲花冠,大眼白肤,满面担忧,一副温雅平和相,当是众人口中的三弟子顾清池。
剩的那肥呼呼的小子就是关门弟子顾莫了,缩腿抱着枚铜镜蜷在座位里,身上密密麻麻穿带了许多法器,年纪不大,看着没什么胆量,脑袋没一会儿已经在几人身上转了十来圈儿,约么是在瞧眼色。
如此一来。
艾叶心中一敲:那空位断然是他的,不想他顾望舒长得人模…妖样,竟是个四体不勤的,课业不上,桌子都落了灰。
想到这儿不禁漏了声笑,又觉得这氛围不对,只能拿手掩盖着咳嗽两声,装模作样过去。
不及老祖师发话,顾长卿先是沉不住气,拍案怒道:“擅闯末渊楼,放出先前百众弟子才得擒拿的长臂癫猴,又惹火烧毁百计法器!你还有脸在这儿站着,仁义礼智全抛脑后还妄图做人,不跪吗!”
顾望舒掀开半眼:“不跪。”
“清虚观怎养了你这等狂妄无理之辈!”
“望舒。”老祖师撂下茶杯,食指轻敲杯壁止了顾长卿,压低声道:“长臂癫猴,是你放出来的。”
顾望舒答:“并非弟子所为。”
“吾想你再是有失管教,也并非是那胡作非为之人。”顾远山道:“那你说说,它是如何破开结界而出。”
顾望舒觑向顾长卿,冷道:“是大师哥设下的结界孱弱,那妖物自己闯了出来。”
一旁的顾清池顿时倒抽凉气,自小夹在这二人之间长大的他早敏锐知道哪句话又该惹了火,连忙咧嘴捂眼,低下了头。
果不其然,顾长卿一在外武勇严肃之辈脸色大变,赤白吼道:“胡说八道!”
艾叶在旁边看不下去,他只是想当个现眼包,没存心搅烂人家师兄情谊啊,本寻思着顾望舒能辩解几句,跟自己吵上一嘴,摆清嫌疑就是,怎么这人又倔又闷,难不成是白驴子成的精。
不得已主动迈前一步,腆脸道:“好吧,我刚仔细回忆片刻,那秃毛猴好像真是自己闯出来的,不是他放的。抱歉,哎唷,多半是被你们的困妖绳打得多了,脑子不灵光。”
顾望舒:“……”
“你个妖物休要在这儿妖言惑众。”顾长卿气急道。
顾远山出手做止,又问:“那末渊楼,你为何要闯。”
“弟子担忧师哥莽撞,错将月人抓成大妖。”顾望舒侧脸扫艾叶半眼,再道:“不过是弟子多虑。”
“既然如此。”顾远山搭拂尘在臂,道:“你无错在身。”
艾叶才舒了口气,谁知道顾望舒上赶着答:“不,弟子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