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切断这一联系,得由外来者将月河一刀切开。此切开不是真让他拿把刀去剁剁剁,只是个抽象的形容。怎么去做,规划里也详细讲明了,什么扎剌麻围绕月河一圈再次点燃之后,此间与彼方就可永世分割……夹杂着玄乎至极的各类说明,看得江月鹿头大不已。
他直接把握住重点:“在月河祭上绕着河跑一圈就行了是吧?”
“嗯……是的……可以这么说。”
司祭就没见过能把重大仪式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人,仿佛是指着一盘做法复杂的国宴菜肴说,这他妈不就是煮豆腐嘛。
“月河祭是什么时候?”
“明天。”期中考后就是庆祝的节日,这是女高的传统。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为了让她们记住逝去的故土人情。
“我能抹去她们的记忆,却无法告诉她们真实的历史。月河祭是过去雪村也在过的节日,我们沿用了这个日子和节日的礼仪。越是记忆模糊的时候,越想记住些什么,不是吗?”
司祭低声道:“你要知道,不是我愿意让她们沉睡在一无所知的梦里。十年。预言提到了十年为期。十年之后,他们修生养息完毕,就会卷土重来,我们不会再有美梦,连噩梦都消失了,因为死人不会做梦。”
“如果我不送去学生……当祭品安抚他们,就会有更多学生遇害,做出取舍的是我,该被钉在耻辱柱上万人唾骂的也是我。可是后世的事与我何干呢,我宁愿保她们十年太平无忧,幸福快乐。”
江月鹿:“别这样说,你也挺不容易的。”
司祭失笑道:“不容易……哈哈……那就再不容易几天吧。有了你的帮助,这一切就会在明天结束了。”
“那我先回去准备?”
“好的。”
门开了又关上了,大厅内空无一人,很久之后,响起了司祭若有若无的笑声。从低沉变得响亮,咯咯咯渗着怪诞悚然。十年了,他从没有过轻松畅意。实在太高兴,他竟然动了起身的念头。
大厅内吹起无形的风。
沟渠内的水震荡些许,看起来像是风坠入流水,又像一个人直直踩了进去。下一秒,一串湿润的脚印就出现在了地砖上。
脚印回旋得很有规律,像是在翩然起舞。
大厅内又响起了断断续续的笑声,但还是空无一人。
江月鹿回去后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其他学生,在【天书】指定的计划里,她们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按照计划,他们需要在月河祭当天沿着月河布下滴有他们血液的扎剌麻,最后再由江月鹿烧毁,至此解放女高。
许礼思索:“以血为媒的术法一般很少和用来守护的五色纸结合,由八字相合的人在对应穴位上点火,和月河之水相互克制……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