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无涯,如今正是我们罗浮山宗的五师弟。”
许无涯怔忪着,注视着画卷,不确定地想。
是不是,从今往后,他也能把罗浮山宗当成新的家?
有一滴泪落到了许无涯手背上,路和风说:“那好,许无涯,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不准骗我。”
许无涯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好。”
“许无涯,”路和风拽着他衣领,把他提起来,他俩离得很近,似乎下一刻就能埋到对方身上去,“那个时候,你疼不疼?”
他想要听的,无非是一句真话。
许无涯微微拧了下眉,又舒展了身体,握住他的手,笑着说:“可疼了,师弟。不过,你给我吹一吹后,就全好了。”
许无涯早就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往事随风,黑暗的、疼痛的、漂泊不定的日子都过去,他很庆幸自己当年一头撞上了罗浮山宗的大师兄,很庆幸当年在徐州海边开枢星君拦住他,很庆幸有个孩子扯着他的衣袖轻声问一句,哥哥你疼不疼。
不幸中的万幸,有人把他这个小畜生带回了人间。
“我这不是害怕你担心么,和风弟弟,别哭了,你一哭,等会儿大师兄见了又说我欺负你。”许无涯给他抹了泪,对方还是凶巴巴地望着他,“平日里凶得见人就揍,怎么这会儿这么爱哭?可怜见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六师弟其实是位六师妹。”
路和风当即气得改拽衣袖为按许无涯咽喉,泪就如同凝固住了,红着一双眼,眉头一拧,神色变化,深呼了一口。
路和风直了直身体,忽然说:“抽咽喉疼还是抽掌心疼?”
许无涯猜不准他的用意,试探地说:“抽咽喉更疼。抽掌心我都习惯了。”
路和风于是按了按他的喉结。
许无涯面色一变。
当即喊:“大师兄!”
叶长岐原本就在门外没离开,只觉得路和风今日气性大,以防俩人打起来不知轻重,还得在边上看着。于是许无涯一喊,叶长岐就进去了。
他疑惑地看着路和风按许无涯的喉结。
那模样说是愤怒算不上,说是开窍也提不上。
叶长岐拿不准:“你们……这是怎么了?”
许无涯说:“大师兄,你让他从我身上下去。”
“和风。”叶长岐点头,喊了一声。
二十四年前,路和风就十分听开枢星君与叶长岐的话,如今叶长岐喊了他一声,路和风也只是刮了许无涯一眼,随后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