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从叶长岐的掌心脱落,落到雪地上,很快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风雪中。奎木狼紧咬着手臂不松手,他浑身阵痛,另一只手勾着马脖子,整个人悬挂在马身上。
白马四蹄生风,如风似电,所过之处如同风卷残云。就在这时,叶长岐的视线前方出现了一条焦黑的冰壑,宽约七米,冰壑深不见底。
原来奎木狼专门将他们逼到冰壑边,试图围堵住星日马!
但白马并没有缓下步伐,恰巧相反,叶长岐察觉到马的四蹄爆发出强劲的力量,风雪如同针刺在他的面颊上,它们逐渐逼近冰壑边,冰雪滑入冰壑,而星日马高高跃起,就如同滑翔一般飞过冰壑,轻轻落在冰原另一端!
咬着叶长岐手臂的奎木狼身体却重重地撞在冰壑边缘,冰狼的身体逐渐四分五裂,滑落进深不见底的冰壑底部。剩下的四匹奎木狼星官停在了冰壑前,目送白马与雪人远去。
在它们的东方,一股暖意扑涌而来,冰狼的四肢开始融化,它们不得不折返,并在途中捡起叶长岐丢失的传音司南,返回天宫院正殿。
叶长岐终于能松一口气,趴回星日马的背上,雪人四肢正在融化,他看向雾气蒙蒙的东方,忍不住想,难道自己就要留在雪原中了吗?
…
“说完了吗?”
沉剑窥渊的法阵折射着蓝紫色的光芒,无数星宿悬浮在重压空间中,它们上下浮动,因为剑尊身上溢散出的魔气与剑气而摇摆不定。
冰原风雪送来的声音逐渐淹没在雷声中,冷开枢耐着重压前行了一步,在他手中一柄风雪铸成的剑逐渐成形。
“司空长卿,我从没有因为想铸剑而去选择某一个人,”剑尊抬起剑,剑锋却不是对准诧异的司空长卿,而是对准了自己的那只红色的眼睛。
冷开枢知晓,自己因为首徒生出了心魔,可若不是心魔,将倾剑也不会控制被燕似虞召走,叶长岐怀揣着恨意与失望自刎,阴差阳错将剑骨献给了将倾剑,这一切的误会其实都源自心魔。
若不是他生出心魔,将倾剑便不会不服管教。
若不是他生出心魔,燕似虞也不会乘机夺走悬清法器。
若不是……
“我从来不是因为他是剑骨选择他,而是因为他是叶长岐!”
剑尖就这么朝着瞳孔刺了进去,冰雪长剑刺到了体内的心魔身上,如同钉子一般将心魔牢牢钉住,溢散的魔气仿佛退潮一般回到他的体内,冷开枢听见心底深处传来破碎的声音,仿佛一道锁被砸开。
他的一只眼睛流下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