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雪域交给我,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它,谁都不行,”小白说完偏头看我,我正费解于他这话的含义,跟他猛不丁四目相对,见他目光颇有些复杂,叹息一般道,“她临死前还在念叨,说出生时瞧见孩子的屁股上有一小块红色胎记,花花,我曾让莞尔一笑察看过,你屁股上……”
我听到这里,已经腾地站起来,抖着手指他的鼻子,恶狠狠呲出一口白牙,别说被点了哑穴,就是还能说话,也得生生气成哑巴。这什么变态神经病啊,竟然派人查看我的屁股,那是我的屁股啊!
小白却全然不在意,淡定道:“你屁股上没什么特别的印记,不过原本该生胎记的地方却成了一块疤,花花,你想一想,这疤是怎么来的,难不成你生下就有的么?我是不信的。”
刹那间,我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教主生前唯一的弱点,是出自东州的伽罗香木,点燃后所散发的香味闻一闻便会晕倒,前前任教主亦是如此,想来该是血脉遗传,我原本并不太信,那天也不过是随手一试,谁知你当真晕了。”
晕你娘啊!我在胸中咆哮,老子那是剧烈运动导致的脑部缺氧!
小白轻轻摇动酒坛子,一派诸事了然的模样,在我看来,他已经沉浸在他匪夷所思的想象中不可自拔了,不禁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他的酒坛子,想该不是不胜酒力,喝多了在这儿说胡话。这叫个什么事,我明明是被师姐强掳来的受害者,怎么就要跟变态成为一窝蛇鼠了呢!这么想着,心中却更觉不安,今夜的睡前故事着实曲折离奇,不可捉摸。
我决定不再琢磨,还是早点睡觉为好,熬夜要长黑眼圈,便跟小白打手势表示申请散场,他看看我,拂手解了我的穴道,而后拎了空坛子起身,背对着我道:“今日十五,每月的这一天魏鸢都会闭门不出,许是与她修炼的功法有关,愈是狠毒的功夫愈是易遭反噬,你若真有心离开,今夜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我正用力揉着喉咙,听到他的话便是一愣,想了又想,问道:“十五?”
小白看着我:“怎么?”
我盘算了一番,慢慢张大了嘴,感觉眼前这人果然小白,没有见过世面,连姑娘家的葵水都不知道,那痛经就更不知道了,在云麓山时我同师姐的小日子挨了个前后脚,算一算,师姐的可不就是十五。
我眨了眨眼,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令我踌躇的是,小白如果把这当做什么魔功反噬之类的鬼玩意儿,将来进行刺杀师姐行动的时候岂不是要倒大霉。我在他居高临下的目光里一脸纠结,各种纠结,最后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决定还是不要说好了,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得了。
我讪讪一笑:“没事,没事,想到明天的月亮应该更圆吧?”
他看了我一会儿,拎起我的后衣领子飞下屋顶,落在地上,声音带着笑意:“诓了你那么多次,唯独这一次没有骗你,花花,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不开心了便回来,我只希望你平安地活着,像现在一样便好,教主她如果还在,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忽然间,我感觉自己不害怕了,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眼看他转身离去,少年的身影单薄而孤独,我想也许真的会一别两宽,下一次见到不知是他活着还是师姐活着还是他们双双同归于尽……尽管心中已开始动摇,假使眼前这个谜一样的少年教主与我确有那么些难以描述的羁绊,假使如此,倘若如此,可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