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菁回身乜她,凤眸已然眯起,透着危险。
司若微抿抿嘴,鼓足勇气回应:
“我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给不了您什么,不值得您这般付出。您待我的善意,已超出了合作方或是师生间的…”
“不值得?你当我在与你做交易?当我接送你,一起吃饭的心意是投资,坐等利益翻倍么?”
叶宛菁的语气顷刻冷了,抬脚逼近两步,俯身直勾勾盯着她。
司若微突觉压抑,身前恼了的叶宛菁气场有点吓人,她悄悄倒退两步,心虚掰扯:
“我不是这意思,也没恶意揣度您,只是想把话讲清楚,您别生气。”
“你说你给不了我什么,难道话说得这么明显,反是我理解有误?”叶宛菁步步紧逼。
司若微莫名慌乱:“我口不择言,您多包涵。”
“我不是宽容为怀的人。”叶宛菁无心退让。
司若微懵了,那您想怎样?
“若冒犯了您,我道歉。”
说罢,她退后半步,给人鞠了个躬:“您早休息,不打扰了。”
她掉头就跑,心底没来由的委屈:
应承叶宛菁的心意,她不踏实;拒绝叶宛菁,这人翻脸比翻书都快,可关宁的项目合同摆在那,又不能撕破脸,这算进退两难吗?
“大半夜的,你到底闹什么?”
叶宛菁快步追上来,攥着她的手腕把人拎入客厅:“不想睡就在这冷静。”
司若微耷拉着脑袋杵在那,一声不吭。
酒壮怂人胆,她把话挑明,却没有预料中的畅快,现下的氛围,过于糟糕。
叶宛菁坐沙发上等了半晌,见司若微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拘谨在旁罚站,心里也别扭得很。
她给人倒了半杯不算浓的茶水:“喝杯茶醒醒酒。”
方才在外面,刺骨寒风早已吹散本就不多的酒气,司若微这会儿足够清醒。
她倒退半步出去,垂眸低语:
“我没醉。叶老师,天色不早,您去歇息吧,我今晚不闹了。明早我自己走,好吗?”
叶宛菁无奈一叹,搁下茶杯,斜倚着电视柜问她:
“今晚我何处说错做错了?能给我个痛快么?”
“没。叶老师,您和我,不是同路人。”司若微咬牙说出心里话:
“我做不到坦然接受旁人的施舍与恩惠。您的关顾与照拂,是我承担不起的,还望您体谅我的怯懦与狭隘。”
“什么意思?”叶宛菁的眉心沟壑深沉。
司若微亦蹙了眉,索性横冲直撞:
“直白讲,您待我好过头了,我心慌。从小到大,没有哪个老师这般照顾我,这不正常。”
叶宛菁忽而失笑:“你怀疑,我接近拉拢你,有目的,对么?”
司若微咬着嘴唇没吱声,算默认。
叶宛菁也学会打直球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