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菁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渐渐合拢的缝隙处,突兀的青筋悬于手背,寡淡容色再添寥落。
她生了张清冷面容,却没生出司若微那副冷硬心肠。
叶宛菁无力又烦闷,在客厅踱步半晌,才决定飞去纽约取行李。
昨晚吓破了胆,包的确丢车上了,所以她还得去医院找那司机。
彼时司若微已抵达医院,病房内杯盘狼藉,玻璃与陶瓷碎片满地都是。
不用问,手术后疼痛难忍,施瑞又犯脾气了。
司若微暗暗庆幸,好在当年只是医生失误给错了诊单,这苦楚若换她身上,她约莫会一刀了断。
护工被赶去楼道,云心与阿利束手无策,没人敢进去触霉头。
“叶宛菁的包在车上,你们谁去告诉司机,我刚才忘了。”
司若微轻叹一口气,推门而入。
云心下楼去了。
司若微脚步轻悄悄的,半蹲下身捡拾着满地碎片,没弄出一点声响。
“别捡了。”
施瑞警觉过人,沉重的眼睑扒开一条缝,语气也不好。
“让你做手术,是我自私吗?”
司若微把手心的碎片扔进垃圾桶,趟开零星的玻璃渣,坐去她床边。
“昨晚睡一起了?”
施瑞开口就是八卦,自觉忽略了问题。
司若微眉目扭曲:“哪个八婆多嘴?她赖着不走,留宿一晚罢了。”
施瑞讽笑:“解释什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司若微气得脑壳疼:“信不信我停了您今天的吗啡?”
“你试试。”
施瑞丝毫不怕,司若微心软得很。
“新护工到了,让她进来?”司若微吃瘪转了话题。
“不急。把阿利手里的公文包拿来。”
“哦。”
司若微开门出去,眼神落在阿利贴身不离的黑包上:“她要这个。”
阿利转手就给了她。
司若微拎包折返,拉开拉链:“要什么?”
“自己看。”
她眉心微蹙,取出一沓厚厚的文书来,视线骤然凝滞:“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瞎吗?”
是律师和商会两位见证人公证过的遗嘱。
司若微心头酸涩:“这么早把它给我,不怕我给您拔管断了治疗?我跟您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