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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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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宴笙好不容易撑着萧弄站起来了,听到后一句话,差点又打滑摔回去,飞快地拉着萧弄溜了:“嗯……嗯!”

踏雪步态优雅地跟上。

蛮人的部落相当热闹,哪怕是这个天气,外头也有不少牧民来来往往,在毡包外生着火炉煮茶谈笑,见到钻进雅达干毡包的两个汉人出来了,不免都好奇地望了过来,目光不停地在钟宴笙和萧弄脸上扫视。

尤其在见到亦步亦趋跟在钟宴笙身边的大猫时,部落里的牧民们明显多了几分震愕。

蛮人信仰长生天,崇拜天地,尊尚自然,对踏雪这样雪山上神秘美丽的生灵,也大多怀着喜爱与敬畏,见到踏雪跟在钟宴笙身后,不由得对他也生出了几分钦敬。

钟宴笙被盯得手心冒汗,生怕萧弄被人认出来,好在姑母身边的人很有默契,见他们出来了,便带着俩人到了隔壁的毡包前,掀开帘子,用有些生硬的汉话道:“你们,客人,住这里,有事,叫我。”

钟宴笙小鸡啄米点头:“多谢。”

说完感觉看过来的人更多了,担忧地拉着萧弄飞快钻了进去。

这顶毡包明显没有裴玥的那顶大和华丽,但铺设得也还算软和,钟宴笙来漠北的路上就没睡过好觉,折腾了这么久简直筋疲力尽,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床上。

身上随即一沉,萧弄覆上来,微凉的唇瓣在他耳边轻蹭:“舔舔。”

钟宴笙郁闷地捶他一下:“不准舔。”

姑母都猜到了!

萧弄衔着他的耳垂,执着地道:“答应了,舔舔。”

钟宴笙:“……你这会儿就听得懂了?”

萧弄好像又听不懂了,专心地顺着他的侧颊往下亲,温热的吻从下颌上落到他的颈子上,仿佛钟宴笙的脖子上有什么格外吸引他的东西,含着他又咬又磨的。

钟宴笙的脖子已经红透了,被萧弄衔吻得浑身发颤,脑子昏沉了一下,彻底把姑母的话抛到了脑后,薄薄的眼皮上红了一片,呼吸促乱时,床上又一沉,踏雪也爬了上来。

钟宴笙眼里透着浅浅水光,一睁眼就见到踏雪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灰蓝色的兽瞳好奇地盯着他。

羞耻感瞬间冒了出来,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姑母就在隔壁的毡包里呢,还叮嘱他不要被占便宜!

钟宴笙一时不知道该先把踏雪从床上赶下去,还是先把萧弄从他身上赶下去,急促的呼吸水波般连绵,眼眶微微发热发湿,推着他的脑袋,艰难道:“不许……啃我,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萧弄动作一顿,当没听到,要吃了他似的,继续啃他。

钟宴笙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语气重了几分:“萧衔危。”

静默片刻后,定王殿下老实地坐了起来,眸色幽暗地看着钟宴笙伸手过来解他腰带。

钟宴笙解着解着,才发现萧弄身上的腰带格外眼熟。

是他让人带来漠北的那条。

上战场都要系着,完全能想象出,平时萧弄是怎么跟下属炫耀这条腰带的了。

钟宴笙盯着那条腰带看了会儿,决定等萧弄醒过来后,先不让踏雪咬断他的腿。

解开萧弄的衣带,钟宴笙正要拨开他的衣服,又被捉住了手。

他身上的血腥气也越发重了。

“不好看。”萧弄迟缓地哄他,“不看。”

钟宴笙的鼻尖猝然一酸,拍开他的手,抿着唇用力剥开他的衣裳,一身的新旧交叠的伤痕就那么露了出来,大多是包扎着的,只是早就渗透了血,少部分没来得及包扎,看一眼钟宴笙浑身都疼。

送到京城的战报都是捷报,可哪有人上战场不受伤的。

钟宴笙闷着脸下了床,萧弄下意识要跟上,被钟宴笙瞪了一眼:“坐好。”

他凶巴巴的,跟平时软乎乎的样子不同,连踏雪都吓得一激灵,默默从床上跳下来,生怕钟宴笙骂到自己头上。

钟宴笙掀开一点点帘缝,朝外面喊了一声。

没多久,就有人把热水、帕子和绑带都送了进来。

钟宴笙闷声不吭地给他解开绑带,一点点擦拭渗出来的血,然后从袖兜里摸出特地带上的伤药,蘸了药给他抹。

细长雪白的指尖从胸口滑到指尖,过于小心仔细,愈发的痒,比起享受更似折磨,萧弄垂眸看着他,呼吸沉了沉,想把他抓过来:“小主人。”

钟宴笙板着脸:“你再动一下我把你丢出去。”

萧弄抓着他,似乎笑了一下,不再乱动。

处理完身前的伤口,还有背上的,钟宴笙看一眼他身上的伤都难过,转过去萧弄看不见他的表情了,眼眶登时红了一圈。

萧弄的眸子雾沉沉的,有些浑噩,是隔了会儿,才感觉到温热的眼泪滴到他背上的。

踏雪呜呜低叫,拿脑袋不住地蹭钟宴笙,萧弄滞了滞,转过身把他抱进怀里,平时什么流氓话都说得出来的人,这会儿却只能笨拙地安慰:“不疼。”

钟宴笙快疼死了,埋头在他怀里,啪嗒掉了会儿眼泪,才哽咽着道:“你受了这么多伤,可是景王殿下说,没有人容得下你。”

呜呜的北风呼啸顺着雪原呼啸而过,萧弄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鸦黑湿润的眼睫,在这一刻仿佛恢复了一瞬间的神智,亲得很温柔:“只要你就够了。”

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而来,终于又裹在了熟悉安心的气息中,钟宴笙哭得乱七八糟的,给萧弄包扎得也乱七八糟的,最后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趴在萧弄怀里睡着的。

这一觉睡得极沉,再醒来时已经是隔日早晨了。

钟宴笙一睁眼就发现了萧弄不在身边。

他眼眶还肿着,怔了一下,无措地叫了萧弄一声,翻身下了床,被冷得一哆嗦,只好先把旁边不知何时送进来的干净蒙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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