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童被踹得往前跌了两步,撞到了来人。
城隍爷眯着眼睛往前看,是人啊。
嗯?
是人!
“怎么,城隍爷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姜晚从贡盘里随手捡一个桃子。
城隍爷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慌忙整理仪态,连坐褶皱的衣摆都强行扯直了,恭恭敬敬候在一边。
“小的忘了什么也不能把姑姑您忘了。姑姑来怎么也不说声,我好将小庙里里外外打扫下。”
姜晚轻呵出声:“方才我还听见有人说痛快离职害他忙到猝死……”
城隍爷尴尬地摸了摸鼻头。
鬼童躲在门后偷笑,被城隍瞪了眼,扭头撒腿就跑。
“客套话就别说了。”
姜晚随手翻阅两页记载着生死的名录,将来的目的简单挑明。
城隍听见她说要两个鬼差的活,激动地往前两步,两眼冒光,像是看见救星般:“姑姑可是要回来了?”
姜晚皱着眉,用折扇抵住他靠近的身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我自有旁的用处。”
城隍爷不干了,生硬地挤出两滴泪,苦水一筐一筐的吐着。
城隍依着阎罗发布的生死布告差鬼差拘魂,送往阴司。阴司赏罚分辨上报阎罗殿,再由阎罗判定处罚,罚入十八层地狱。
地府阎罗缺位三载有余,凡间生死都乱了套,未经审判的鬼魂不得投胎,如今新魂旧鬼都挤在阴司。
鬼帝东奔西走找不到合适的人接任,苦了各地城隍爷多累一遭。
“那阴司的鬼魂都快无处落脚了,姑姑再不回去,三界怕是要乱。”
池子时赞许地点头。
狐狸脑袋上翘起的一撮毛一晃一晃的,有些呆。
姜晚单手轻易将桃核碾碎,碎末撒在门槛前。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是他鬼帝该操心的事。”
虽说阎罗请辞了,可地府始终未批复。
对外只称阎罗游历人间,私下却交代他们报告阎罗行踪,若能劝得阎罗复职可得无限功德。
城隍爷将问题咽进肚里,招手让鬼童将未解的那盒签子搬上来。
姜晚随手捡了两支签,走出去几步,又回头来叮嘱他:“鬼帝若问起,便当我没来过。”
第一支签子所求:
“母亲被鬼魅缠身数年,请过无数道士主持都没招,还求大慈大悲的城隍老爷开开恩,救我母亲脱离苦海。”
签子背后是小鬼童贴心标注的地址位置,是一栋老旧的小区名字。
一人一狐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十几座的房子,不知如何下手。
姜晚将签子摆正在折扇上,指腹覆在上头,片刻那支签子左右摆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