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太子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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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酒能乱性

那瞬间,我竟没法思考,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下的马车。

我狠狠地掐了下大腿,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着急,慢慢分析。

李昭来左府,要么是来和左良傅商议军政大事,要么来瞧我。前一种可能性更大些,否则我回长安近三个月,他为何迟迟不见?

那我现在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和他偶遇?

怎么偶遇,在他必经之路等着?正巧撞在一起?

不行不行,李昭的心思难测,若是让他觉得我是刻意的,会不会怀疑我回长安的目的。再说了,我今儿去看了四姐和八弟,妆容早都被眼泪冲刷掉,发髻也松散着,要见他,起码得精心捯饬一番,让他过目不忘。

想到此,我疾步走回屋子,让伺候的丫头全都出去,把蜡烛的灯芯挑亮了些,将脂粉钗环一股脑全都堆在梳妆台上。

戴什么?玉簪高洁、金钗雍容

化什么妆?薄妆淡雅,红妆艳丽

还是先梳头吧。

我发现拿红木梳子的手都有些抖,心狂跳,连呼吸都十分地短促。

等等,如今老皇帝病重,李昭监国,他多年来做太子,手下的密探肯定多如牛毛,不可能不知道我今儿的行踪,若是他见我刻意装扮,会不会怀疑我的用心?可若我不装扮,他会不会觉得我在博同情。

我从前没有这么优柔寡断,只能说,逢着能决定荣辱命运的关头,还是紧张。

最后,我将头发梳顺,略在唇上点了些胭脂,先静静等着。

谁知我没有等到李昭,却等来了左良傅。

他今夜穿着朝服,戴了冠,满面忧容地来到我这里,支支吾吾的,仿佛不知怎么开口,最后,叹了口气:

“姐,太子爷已经走了。”

“哦。”

我心里一阵失落,极力控制住情绪,强笑道:“他来是同你谈魏王之事?”

“是,太子爷问我伤怎样了,能不能上战场,说了会子话,就回宫了。”

“他没问起我?”

我紧张地问,其实我心里有数,应该是没有。

“他……”

左良傅没有说谎,他观察着我的神色,担忧道:“姐,如今魏王的兵马势如破竹,已经打到了关中,太子爷日夜忧心,顾不上你正常,你也别多心。这样吧,让袖儿今晚陪你睡,解解闷。”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要人哄。”

我扶了下髻边的簪子,笑道:“袖儿有了身孕,还是别让她多劳神,我今日走了好几处地方,着实累了,现下有些困,没事,姐睡一觉就好了。”

我面带笑容地把左良傅送走,关上门后,眼泪就下来了。我反复告诉自己,这有什么的,很正常啊,十多年前李昭就不管你,如今战事为重,他更不会顾及到你。

你,没那么重要。

其实,道理想通是一回事,可痛苦是另外一回事,这个的过程是漫长而又煎熬的。

我在梳妆台边,坐了好久,看着满桌凌乱的胭脂和钗环,凄然一笑,我想喝酒,大概醉了就能麻木,逃避会儿现实。

我怕袖儿和良傅担心,没在家中喝,拿了些银子,一个人从后院的小门出去了,谁知大福子却紧跟着我,他不靠近,就在十步之外。

我明白,家里人都在担心我,跟着也好,万一我喝的酩酊大醉,还有个人能拉我回去,不至于出点什么事。

不论外头如何兵荒马乱,长安的夜始终繁华,秦楼楚馆里总是灯火辉煌,大家拼了命似地跳胡旋舞、调笑取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皇帝谁做都行,只要不要误了咱们唱《后.庭花》就好。

……

我寻了个僻静的包间,要了十来壶酒。

竹叶青微苦,花雕醇厚,高粱酒略呛口……一杯接一杯,到后面,我直接拿酒壶喝,残酒和眼泪沿着下巴流到了心口,衣襟湿了一片,晕晕乎乎间,我仿佛真忘了。

过去的十多年,我活的比谁都清醒,一步都不敢走错。

“如意,你变了。”

我想起了梅濂的这句话,噗嗤一笑。

我也想像袖儿一样,倚在心爱的人怀里,不用算计,岁月静好;

我也想像莲生一样难得糊涂,不争不抢;

可我能吗?

我数了下桌上的酒瓶,空了六只。

在我拿第七只的时候,忽然有人敲了下包厢,紧接着,门被人从外头推开,走进来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月白色直裰,腰间悬着玉佩,身上披着件灰鼠大氅。

“你是谁?”

我有些醉了,手撑住发晕发烫的头,笑了笑:“大福子哪儿去了,怎么不在外面守着。”

我懒懒地抬眼,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进来的这个男人,他长得挺不错,气度相当从容,即便衣着简朴也遮掩不住骨子里的高贵,是真正的温润如玉,他好熟悉,仿佛哪里见过似的……他是李昭!

我的酒瞬间醒了大半,连忙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在地上,斗志重燃起,心又开始狂跳,他今晚果然也是来看我的。

“妍华,你、你还认得我?”

那声妍华,让我浑身一颤。

我是个很会做戏的女人,当入戏很深后,所有的动作、神情和言语都会变化,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我仍跪在地上,未抬头,默默地流泪。

“妍华,快起来吧。”

李昭叹柔声道:“你不必行如此大礼。”

“罪妇不敢。”

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罪妇不敢直视天家。”

“莫要当我是太子,便、便当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李昭的语气温和。

我稍稍抬起头,看见他朝我走过来,那瞬间,我立马又以头砸地,不敢看他。

“哎。”

李昭重重地叹了口气,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这些年,你过得好么?”他问。

我跪着往前行了几步,低下头,眼泪一颗颗砸到地上,形成朵朵深浅不一的晕痕。虽然喝了不少酒,头眩晕的厉害,但仿佛比往日更冷静。

“回、回殿下的话,罪妇都好,妹妹和妹夫都待我极好。”

“那你丈夫呢?他对你好么?”

李昭紧着问了句。

“好。”

我忙回答。

左良傅当初的推测果然没错,李昭肯定在曹县安插下不少暗桩,他知道梅濂打过我,亦知道我为了在保住当家主母的位子,如何让丈夫在我房里数日流连、夜里换了好几次水……

“罪妇和夫君识于微时,他一直很敬重我。”

下意识告诉我,我必须这样说,不能扮可怜、抱怨。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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