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荣生循循善诱。说着这种事,他的表情依旧非常淡定,眉眼优越,一如既往地游刃有余,稳重淡定,跟西裤间的巨大反应截然不同。
颜湘再次认命,闭起眼睛,跪着往前凑过去。
蒋荣生扣住颜湘的后脖子,控制住他:“我要你睁着眼。”
颜湘把眼睛睁开了,看到眼前的事物,瞳孔剧烈地颤动着,却只能把所有翻涌的念头都死死地压下去,双手揪着浴巾的边缘,昂着头,吃进去。
蒋荣生的眉头轻微地皱了起来,手指依旧靠靠地扣着颜湘的脖颈,偶尔轻轻抚摸着:“为什么每次见你,你的眼睛都是湿的。”
是啊。为什么呢。第一次是眼泪,第二次是眼泪,第三次还是眼泪。
最终留了不知道多少眼泪,蒋荣生终于满意了,放开了颜湘,像奖赏最棒的小狗一样摸了摸颜湘的头,以及破掉的嘴角。
那里还带着丝丝的血痕。
“很乖。”蒋荣生点评道。
随后,他拉起已经傻掉的颜湘,快速地帮两个人冲洗了一下,轻而易举地抱起颜湘,去往主卧的房间。
被放下柔软的床铺里。蒋荣生离开了房间。
也许一切都结束了。等到主卧里没了声音,颜湘才把脸埋在香香的枕头上,再也忍受不住,哽咽地哭了出来。
哭的时候,咸咸的眼泪还会划过受伤的嘴角,于是就让伤口更痛了。
颜湘抬手擦掉眼泪,打算睡觉了。
这时候,蒋荣生再次进了主卧,身上批了一件深蓝色的法兰西绒睡袍。
颜湘不明白地看着他。
蒋荣生手上还拿着手机,边走边处理手机上的事情,眉头微微蹙着。颜湘只见过一次蒋荣生工作的状态,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学校门口分开,当时所有人都穿着西装革履,蒋荣生看起来尤为显眼,身上的气压隐隐低沉地,长腿迈步,让人看了心声畏惧。
可是当这样一个人,身上穿着简单的睡袍,随意地系着,露出大片皮肤,看起来是那种养尊处优的雪白,头发也垂下来,看不清眉眼。
颜湘坐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也感觉到对于上位者的恐惧。
等到蒋荣生走到床边了,把手机扔开,坐在床边,看着颜湘,轻轻地笑了:“以为要睡了?”
颜湘感受到另外一种害怕,他摇摇头。
蒋荣生招招手:“过来。”
颜湘听话地挪过去。不知不觉地,面对着蒋荣生这个人,就是会忍不住像狗一样对主人又害怕又尊敬。
蒋荣生给了颜湘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似乎过分纯情了。分开的时候,颜湘轻轻地喘息着,像刚刚偷吃了糖心惊胆战的小孩,抬眸看着蒋先生,眼里蒙了一层浅浅的水汽。
蒋荣生说:“你心跳很快。”
颜湘端正地跪在床上,点点头,片刻后,他又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那,我能休息了吗?”
蒋荣生被逗得轻笑:“你说呢。”
颜湘不知道答案。蒋先生总是看起来很好说话,却能爽快利落地挂了他电话,看起来很凶很蛮横,却轻轻地亲吻着他。
他被搞得晕头转向,无法思考。
但是很快地,颜湘就明白了。蒋先生总是这样。
那个亲吻只是捕猎者用的,很劣质的诱饵而已,引得猎物放松警惕,当以为周围平安无事的时候,突然窜出一只深蓝色眼睛的雪豹,接着,大动脉被轻而易举地咬碎,啃噬,渣都不剩。
这是颜湘的人生里很痛苦的一晚上。
他来这里的第一天,觉得这房子像一个用来展示交易的样板间,里面所有存在过的东西,皆为死物,皆为无生命的物体,冷冰冰的,只为主人而存在。
现在,颜湘也明白了,他也是同样的物品,或者容器,无生命,任人随意地摆出屈辱的姿势,随意玩弄。
主人也不在乎会不会坏,坏了那就下一个呗,反正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呢。
凌晨5:27,整座房子的声音才停息下来。
蒋荣生披上睡袍,摸起床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周助理。
电话三秒之后被接通。
蒋荣生道:“颜湘没反应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颜湘人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蜷缩在床的一侧,肩膀似乎还在发抖,像只小猫一下微弱地呼吸着,看起来很可怜。
周助理顿了几秒钟,推测道:“是叫医生吗?还是救护车?我马上联系。”
这可是老板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叫他叫医生来看看,以前都玩得半死不活扔一边去的。死不死的他也不知道。
周助理心中凛然一片。
蒋荣生沉默着没说话。
周助理凝了一秒钟,声音低了一些:“那是…殡仪馆…?”
也不是,没有可能。
蒋荣生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定是周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