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许书澈也是在他的床上睡得身上被硌青了。
简一寻轻轻叹了口气,伸长手,将被子往许书澈身上拽了拽。
虽然春天已经过了大半,但晚上宿舍里还是多了几分凉意。以许书澈的体质,如果今晚被子不盖好,明早估计又要生病。
许书澈好像找到了合适的位置,手臂横过他的腰,似乎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号的娃娃紧紧抱住。
简一寻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留神把人给弄醒了。
许书澈的呼吸声很轻,若有若无地落在他的脖颈上,挠得他心里有点痒。
他想起来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刚上高中的时候,某个暑假他曾和邢柏宋嘉棠出去露营过。三个小孩也不能去多远的地方,只找了一处山搭了帐篷。邢柏还带了望远镜来,说是山上比城市里能看到更多的星星。
简一寻当时根本不知道宋嘉棠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只当大家都是兄弟,根本没往别处想。
但是刚搭完帐篷,宋嘉棠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找他,说他难受。
山里风大,临出发前邢柏说了好多次要多穿衣服,不然容易感冒,但宋嘉棠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穿了件他很喜欢的衣服,却忽略了衣服的保暖功能,冻得小脸发青。
简一寻正和邢柏看他那架据说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望远镜,头也没抬,脱口而出:“让你多穿衣服你不穿,这会儿冻着了怨谁啊?”
邢柏闻言戳了下他的胳膊:“你好好说话,看人家小宋冻得嘴唇都发紫了。”
“临走的时候不是告诉他了吗?”
简一寻的注意力全在望远镜上,他小心地举起望远镜,慢慢调试着上面的螺旋,将焦距对到了自己舒适的范围,完全忽略了身边那道略显哀怨的目光。
宋嘉棠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寻哥,我有点难受。”
“你难受怎么办?”简一寻放下望远镜,终于舍得转过头看他,“回帐篷里躺着?”
“我......”
宋嘉棠嘴角一瘪,眼眶就红了:“我想和你们待在一起。”
三个人家离得近,是一起从小长大的竹马。在很小的时候,家里的大人就告诉简一寻,隔壁家的宋嘉棠身体弱,胆子小,他比宋嘉棠年龄大,应该照顾他。
简一寻确实也担负起了做哥哥的责任,好好地将宋嘉棠照顾着长大,但越长大,他越对宋嘉棠不耐烦。
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能这么麻烦,吃饭的时候热了不行,冷了不行,咸了不行,辣了也不行。平日普普通通的降温,落在宋嘉棠身上就好像灾难,好像不轰轰烈烈地病一场就和缺了什么一样。
简一寻耐着性子照顾宋嘉棠,但也觉得自己的耐性到了极限。
他和宋嘉棠无亲无故,凭什么当保姆跟在别人身后跑来跑去啊?
小时候照顾是情分,大家都高中生了,还要再被照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