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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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端盘的粉衣少女滴溜转着大眼,嘴上讨好道:“碧色远在千里之外,就曾听说帝都之中,火枫红樱花见了炎舞大宫都要纷纷落下,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

炎舞听罢只是吃着茶,却不正眼看两人。一边的碧色见她并不上心,心中也是有些焦急。想兰夫人在旁却笑而不语,若儿见了自说自话道:“金橘由着炎舞大宫吃在口中甚是爽口,在了别人口中却是酸涩,想来也是因人而异,人心变而甜橘酸。”

想兰夫人听着,点头道:“炎舞,师娘也是想通了,再过些时日就离开绯云城,云游周边。”

炎舞听完这句,心里大惊,她心里清楚师娘苦等师父已经十余年了,今日为何突然说要离开,炎舞细看眼前的想兰夫人,她说话这话,扶栏而望,茫茫雪光映衬之下,眼角细纹很是清晰,曾经的明媚容颜已经黯淡而去,两鬓尘染。

等待才是最摧人的一种折磨。炎舞心中轻呼:师父,你可曾知道,师娘已经为了你逝去了最好的年华。

“舞儿,再是华美的鸟笼也比不上外头的海阔天高。百里门之余你,兰所之余我,都非长久待住之地。心困得越久,人只会憔悴,只会使得心中的苦闷一天多似一天。”想兰随手掸落了栏杆上的残雪,看着它融进了土里。

听完她这番临别之言,炎舞心里也是有千般话语,想兰今日请自己前来,除了道别,也是想她答应做个顺水人情。

她刚才见了那金橘,也明白了身前的两名少女芳菲坞的人,她迟迟不肯开腔,却是因为此次芳菲坞的事情,并非外头想得那般简单。

明里是云芍吃了颗酸橘,到炎炙那哭诉了一番,暗地里却是和云芍向来不投契的焰漪出得主意,炎炙听了,就随了两人的心思,才封了芳菲坞。

只是一家小小的花坞,却平白无故遭了这么一罪,说来也是有些小题大作了。只是这些日子来,焰漪对着自己也是不冷不热,她这做娘的也不好冲着她。一直到了前些日,远山城大捷,她才兴致好了许多。

帝都之中,齐堡的声势突地凌驾在了其他几家之上,炎炙历来讲究平衡之势,为此也是没少烦心。炎舞虽不知焰涟为何无端打压芳菲坞,但想来其中还是和齐傲世有关系,所以她虽早就听出了想兰的意思,也是装傻充愣,迟迟不肯出声帮忙。

但想兰的这番临别之言,却让她改变了主意。师娘鲜少央求自己,而这一会却如此婉转的央求着自己,更何况两人一离别也不知是要多久才能再相遇。

炎舞虽不是什么心热之人,但这也好比人之将死之前的一句乞求,自己在了百里门,如同师娘被困在了这兰所一般,既然她已经生了离去之意,自己这后辈也是要完成她最后的恳求。

她放下手中的茶水说道:“既然师娘提了出来,炎舞自当效劳。这两名姑娘可是出自芳菲坞,你们坞里的花草和果蔬历来上乘,明日就送些到我府里,还有这些茶水,很是合适我的胃口。”

她的眼神分别在若儿和碧色脸上停留了片刻,“你们俩出自芳菲坞哪一脉?姓什名什?”

若儿听罢,深鞠一躬,恳声答道:“晚辈韩银若,这位是舍妹韩碧色,出身芳菲直系。”炎舞听罢,在碧色娇若春桃的脸上再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和想兰夫人再说了几句,就起身离去了。

见她已经起身走远,若儿和碧色喜上眉梢,今早她们听了想兰夫人的叮嘱,才知道今日来访的客人身份很是尊贵,能够左右炎帝的心思。原来这才是在中帝都能说得上话的人。两人欢喜之余,连忙拜谢想兰夫人。

想兰夫人听她们商量着要选上好的金橘到百里门,再说道:“你们记得东西要备上两份,我改日再托人送到云后手中。”

这又是为何,俩姊妹觉得很是奇怪,先前分明是说将事情托给炎舞,这会儿又为何要再托云后。

想兰夫人整理着桌案前的杯盏,笑道:“云后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只是这次的事情发生在了后宫里头,就算炎舞有心帮事,炎帝也会顾忌着云芍帝姬将事情摊到云后面前。还不如趁早知会云后一声,这事办起来才更稳妥些。”

两姊妹这才明白了过来,不禁佩服想兰夫人的心思细密,想兰泼尽了残茶,心底却暗想着,炎舞为何又细问了这两丫头的年龄姓名。她看着炎舞长大,只是越是这些年,她越是猜不透她心里头想的事。也罢,既然今日炎舞应承了下来,想来事情也是了了大半。

几日后,燎宫中,陈雪未融,新雪簌簌,炎舞一早,就带着新橘寻到了炎炙那里,两人一番温存之后,她依在了帝榻上,亲手剥皮,喂送进了炎炙口中。

只见她丹蔻艳艳,橘瓤经了她手,更是甜了几分,炎炙听她娓娓说起了芳菲坞的事情,眼里生出了几分奇色:“今个儿还真是天落红雪,巧极了,早上云后也是送来了一些金橘。”

炎舞听了,刻意装作了生气样子,将橘肉往了他嘴里塞去,恼道:“你也不嫌了牙酸,一口吃了这么多。”

“炎炙”听了眼里带着几分炽光,安抚道:“同时橘却大大不相同,你的这些才能甜进了我心里头。”

这几句好话,才哄得她笑了起来,又追问起了芳菲坞的的事,“炎炙”听了,“我也只是顺了那两丫头的心意,算来,这小小的花坞,也只是世外的地儿,也就弄些农业买卖,折腾一番也就罢了。”

“炎炙”将她的柔荑捏在了手里,“今日云后前来,倒是和我说起了件事情。”

炎舞嗔了句,拉回了自己的手,“都说了些什么事?”

“这事儿...”“炎炙”正色道:“只怕和我们的宝贝女儿有些关系。”

炎舞听得一愣,云后和自己历来关系寡淡,无端端为何会说起焰漪的事情。

听了这话,炎帝脸色也不见和缓,“云后此次前来正是替齐家的二公子求亲。”

话音才落,一旁的炎舞脸色才和缓了些。

只是“炎炙”脸色却有些不豫肃,“这说来也是巧了,前些日子,烈家的父子俩也来提亲,所求之人,也是漪儿,这两人都是不错的人选。”他说罢,又说道,“你觉得哪个更合意些。”

炎舞听着,心里也是回忆着,两人和焰漪都是打小相识,彼此也是知根知底,再加上,对着她也是有些心思,两人品貌不俗,家世也是一流,只是...

炎舞轻声说道:“不知漪儿心中有何想法?”

“炎炙”听得冷哼了一句:“她有何想法并不重要。”

炎舞见他先前还是浓情蜜意这会儿,却一下子变了个人般,心里也是有些惶恐,慌忙坐了起来。

她冰不知为何“炎炙”突然变了颜色。“炎炙”心中却知道烈伯央和茅洛天都是如忠犬一般的臣子。他用了军权笼络了茅洛天,烈家也是没多少异议,这次求亲,烈家只怕是非求得不可。

炎舞想起了女儿提起齐傲世时的娇羞模样,心底一软,上前求道,“齐傲世,他也是齐堡子嗣,此次远山城更是居功至伟。”

“炎炙”不悦道:“莫要再说远山城,齐堡的声势已经日趋高涨,再得了百里门的帮助,在了玉阕里头更是无人可以再媲美。齐家的两个老人,这些年隐匿不出,也不知究竟有了什么样的功力,我们决不能让齐家再冒出头来。”

炎舞听罢,也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只怕是要落空了。可是这婚配之事,两边的孩子年龄都已经不小。她心里明白,齐家长子已经娶了妻,也是家世显赫,“炎炙”的压制举动也是正常的。

“炎炙”见她脸上带忧:“你愁什么,我们的女儿自然是要有了帝姬的身份。”

炎舞不肯道:“我这做娘的容忍了多年也就罢了,难道要牺牲漪儿的一番心思,我已经是这般命苦,难道她还要如此。”

“炎炙”这时带了些气,训斥道:“你又胡乱说些什么,你这脾气,倒真要和云后好好学学。”

炎舞也是知道他这次是真的下了心思,不肯允了焰漪的亲事,连忙服起了软,嘴上劝道:“我倒忘记说了,这橘是师娘托人送过来的。”

听了这话,“炎炙”眼里一滞,讷讷说到:“这些年了,她...师娘可都还好?”

炎舞在旁应道:“还能怎样,清淡的日子都过得腻味了,,这阵子,师娘得了别人的提醒,说是要去外地云游,已经离开帝都了。”

“炎炙”听罢嘴角牵出阵苦笑,“也是苦了...师娘,这些年来一人独自等着,也罢,四处走走也是好的。我今日也是乏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至于两家求婚的事情,早晚也是要指了出去的。”

他的神情里头,却是生了疲态,想来这两家的亲事,是让他有些烦心,炎舞脑中忽是闪过一道人影,想起了碧色那张俏脸,在旁说道:“我倒是由一名好人选,可以指给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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