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我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因为鼓声和召唤声同时响在耳边,越发具有震人心魄的神秘力量。一阵天旋地转袭来,我身子一软,坐在沙地上。
苏伦迅速蹲下,双手摁在我的头顶百会穴上,低声叫着:“别冲动,冷静些、冷静些,深呼吸……”她的手心里仿佛有两股清凉之极的力量,缓缓从我的头顶注入,迅速穿经走脉,渗透到我身体四肢中去。胸膛里翻滚的血气,慢慢得到了压制,我尽量保持着自身的清醒,盘膝打坐,用最正宗的武当派道家修行术,迫使自己的思想凝神守一,排除杂念。
几次呼吸吐纳后,鼓声和召唤声都不见了,心、耳、脑一片明静清澈,杂念全部排空。
“呼—— ”苏伦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哥哥说得没错,你的血液里有一种古怪的潜质,最容易受那鳄鱼大神的诱惑,就像当年的盗墓之王一样。”
我猜得出,手术刀兄妹心里还有很多秘密瞒着我,但凭心而论,谁心里又没有几个甚至十几个永远秘而不宣的秘密呢?大家虽然是同路人,人家却没有必要向我公开一切。
苏伦额头渗出了汗珠,正取出一方白色的手帕轻轻抹拭着,姿态撩人。
“刚刚,你用的可是印度瑜珈里最高深的气血导引功夫?”我试探着问。那种功夫,跟中国武术里的绝顶内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伦笑着:“是,家师对于天下武学,无不悉心研究。我刚才所用只是瑜珈导引的粗浅入门功夫,让风哥贻笑大方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从来不敢轻视任何一位武林同道,更不敢小看老人、女子、小孩、僧尼,往往一代武学奇才就出在这四种人身上。更何况,苏伦有位傲视天下的老师呢?刚才若不是她在旁边相助,我只怕会走火入魔而死。
我再次把目光投向金字塔,陡然下了决心:“苏伦,我想去金字塔那边看看,或许……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苏伦把望远镜递给我,犹豫不决地问:“其实,从望远镜里观察的效果,不也能说明一切吗?”
我接过望远镜,靠在眼睛上,才发现这是一只具备红外夜视功能的特殊工具,不禁佩服她的细心。我第一次听到鼓声时是在夜间,有了这种望远镜,就算是漆黑的夜幕下,也能清晰发现金字塔上的活动物体。
镜头里,金字塔一片宁静,夕阳却是在一寸一寸降落下去,光芒逐渐黯淡。
我突然笑起来:“苏伦,月球的背面有什么?”
她一愣,随即大笑。
这个问题,其实是哲学界经常拿出来打比方的命题之一。月球背面,永远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当我们眼中看到一个圆形边框的月球时,随着它的自转和公转,天文望远镜里得到的它的图像会不停地改变。
所以,我们不清楚哪里才是它的背面,哪里又是它的正面?要知道月球背面有什么,最好的办法,是亲自上去看一看。
“埃及人有句古语:要知道梨子的味道,要亲自尝尝才知道。”她喃喃地回答。
埃及人的文化与中国人古老的华夏文明有许多共同之处,比如在某些狩猎、生产的工具上相同,在某些哲学、生活的谚语上相同……
想起在大学时,有几个来自美国的留学生,总喜欢异想天开地运用“地球版块漂移”理论,固执地要把世界四大文明古国捏合在一起,他们的种种谬论常常会令历史系的教授笑掉假牙。
比如,他们中间最荒谬的一个论调是说:“四大文明古国,古埃及、古巴比伦、古中国、古印度最早是聚合在一起的,像是原始社会的一个大的种族群落,有着共同的文化体系和宗教信仰。后来,由于地球上的毁灭性灾难,或许是陨石撞击之类的巨大变故,才令这一大的种族根据地域发生了分裂……”
“风哥,我尊重你的意见!”
苏伦打断了我的沉思,起身走回营地,不到半分钟内,悍马的引擎声轰鸣起来。随即,这种美国军方专用的超级越野车便冲出营地,停在我身旁。驾驶座上,娇小的苏伦英姿飒爽,像古代神话里的无敌龙战士,而座下这辆彪悍的越野吉普车,便是龙战士驯养操控的怒龙。
“go—— ”我跃上副驾驶座位,引擎的噪声猛然提高了几十个分贝,像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
风迎面扑过来,带着沙粒被阳光炙烤后的余温,扑打在脸上,隐隐作痛。在这种狭窄的简易公路上,苏伦轻易地把悍马加速到了二百公里以上,同时把操控台上的cd机打开,车子四周加装的大功率隐蔽音箱里,立刻发出杰克逊声嘶力竭的歌声。
杰克逊的音乐与其说是“歌”,不如直接称之为“吼叫”更贴切。
风声那么响,加上引擎轰鸣、歌声嘶吼,我的耳朵几乎要进入“全聋”状态。幸好,路程只有短短的五百米,咬咬牙挺过去就好了。回头向后看,只见一条翻翻滚滚的尘沙土龙飞快地卷动着,将营地那边的动静全部遮住。
我并不奇怪谷野为什么没跳出来阻止苏伦的行动,这么短的距离,他在望远镜里尽可以把我们的一切动作尽收眼底。这样也好,我的目标是土裂汗金字塔的背面,也就是营地里的人观察不到的位置,恰好可以避开谷野的监视。
第1卷 埃及古墓 第14章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十分钟后,车子到了土裂汗金字塔脚下。
“到背面去!”我大叫着,耳朵都快被噪声震聋了。
苏伦扭动方向盘,车子向右一拐,绕向金字塔背面。土裂汗在埃及的金字塔群落里虽然出名,却没有任何旅游价值,因为游客们过来,除了看到光秃秃矗立的塔身之外,其它什么都看不到。所以,这里已经渐渐被旅游部门遗忘,塔前早先修建起来的广场和简易公路,都在风沙的强力作用下破损不堪。
苏伦善解人意地开着车连续绕塔身三圈之后,才在塔的背面急刹车。
车子卷起的土龙久久不息,我捂着鼻子仰望塔尖,黄褐色的金字塔在越来越黯淡的日光里静静矗立,根本毫无出奇之处。塔身上的巨石缝隙里落满了沙粒,却不见有杂草。
“我想,咱们不会发现什么的。风哥哥,关于土裂汗,哥哥他们已经研究得非常透彻,所有的表面探索,包括外形尺寸计算、土壤岩石化验,都做过了。结果,哼哼—— ”她摊开双手,耸耸肩膀。
在一望无垠的大沙漠里,跟这么个娇俏的美人在一起,于我而言,倒是一次前所未有的体验。
“真的?真的不会再有发现?”我跳下车子,一只手搭在塔身上。我真的希望那些鼓声、召唤声再响起来,这么近的距离,我会轻而易举地找到声音的出处。可惜,没有声音,站在金字塔下,连大漠里的朔风呼啸声也小了许多。
塔身上的巨石风化得厉害,有些地方轻轻一碰,巨石马上化为粉末,簌簌落下。
这些重有十几吨的巨石,据最新研究说是古埃及人用类似于混凝土合成砖的技术,搭建模板浇铸而成的。我对这种说法非常感兴趣,而且比较信服。想想吧,在我们中华民族的秦代,不也早就发明了烧土为砖的技术,用以建造万里长城?
所以,“砖”这种技术,绝非中国人的独特创造。修建塔身的巨石,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砖”而已。
看着残破的土裂汗金字塔外观,我有了新的疑惑:“如此简陋的金字塔,怎么可能经年无法攻破?”
我向北遥望着巨大辉煌的胡夫金字塔,在苍茫的天空下,胡夫金字塔像沙漠里的一块无与伦比的丰碑,傲然矗立,似乎能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朽。不可否认,胡夫金字塔是地球建筑史上的奇迹,所以,到目前为止,科学家们对它还是处于小心翼翼的射线探索阶段,不忍心贸然打开进入内部的通道。
至于土裂汗金字塔,则没有那种高级待遇,在开罗政府的漠视下,我觉得凭借现代钻探技术,完全可以在一周内把它全部解剖开来。
“要不要去顶上看看?”苏伦熟练地从后背厢里取出了两盘拇指粗的尼龙绳,还有一柄军用射击弩。
我一笑:“以前早就上去过了?”
苏伦会心一笑,弯腰打好绳结,射击弩一举,扣动扳机,嗖的一声,弩箭直飞出去,嗤啦一声,钉入五米高的塔身上,尼龙绳随即垂落下来。
“请吧?”她扬了扬手,把尼龙绳扔向我。
在刚刚车子围着金字塔绕圈的过程中,我的确毫无发现,连它的门口都找不到。塔身浑圆,像一个粗大的四角形烟囱一样。如果真的想发现什么,看来只有顶上和地下这两条路了,真应了那句“上天入地”的成语。
我握着绳头,长吸一口气,凭空一跃,双脚蹬在金字塔的塔身上,用“蝎子倒爬墙”的功夫,几个交替已经升到五米高的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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