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不是褚时序会是何人?
何媗为他斟了一杯茶。茶是何媗寻来的,只用五谷翻炒、晒干,食用时配以石蜜泡水。
褚时序只闻了下,而后看了何媗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褚时序才轻抿了一口,似是喝了,却未咽下,说道:“这东西虽粗,却很是香醇。”
此时的褚时序,完全看不住那杀人时的狠辣。举止优雅,有些儒雅小公子的模样。
当真是个双面人。
却也难怪于外面盛赞他的品德,裕郡王妃有这么个继子,倒也难怪要时时的提防了他。
褚时序是饮过一口,便不再饮了。笑了问道:“何二姑娘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何媗笑道:“那褚公子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听后,褚时序看了何媗一眼,见她穿了一身蓝色锦袍,如男儿一般束发,未施任何粉黛,模样虽然不济,但这幅打扮看的倒也清爽。于是,褚时序笑了说:“姑娘得意邀我前来,莫非想借此威胁我?”
何媗听了他说话还带着些童声,只低了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生怕自己因着对方年纪尚小,不知觉的带出些轻慢来。而后,何媗饮尽了一杯茶,笑道:“那日我就说过,我是求生,不是求死。此次前来,乃是因为有事相求于褚公子。”
“求我?我一个裕郡王府里病弱公子,能助的了你什么?”褚时序见何媗饮尽了一杯茶,才为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少许。
何媗轻笑一声,说道:“这事许是褚公子也想知道的,是正觉寺的事。”
褚时序抬眼看了何媗一眼,说道:“这佛门清净地,能有何事?”
“佛门清净,人却不洁净。度世他素有龌龊嗜好,喜欢玩弄那五六岁的女童。据说,现今于他的禅房内,就藏着两个小丫头。”何媗说道。
这该是十年后才揭出来的事,如今被何媗早早的提了出来,送于褚时序知道。当初何媗被迫送予水月庵斋戒祈福,也曾想过将这事揭露出来。但因事发突然,何媗也不曾知道那些被掳来的丫头藏匿的准确地方,所以忍下未说。以至后来,褚时序引来清月与何媗相见。何媗知道褚时序在水月庵安插人手,却因不知褚时序与度世等人是否同盟。爆出这一事,是否能坏了褚时序的事。
于是,何媗一时也未敢有举动。
直至前日,有传言,度世大师盛赞与郡王妃贤德,称其乃九天玄女转世普世而来。这本是很荒谬的说法,论度世本一个出家之人,如何能知王妃是否贤良。且那九天玄女即为普世而来,为何郡王妃没有普世之举。
只这话乃度世传扬出来,许多人碍于皇家威名,不敢擅自揣测罢了。只何媗也是知道,度世该是不会与褚时序一盟,而那水月庵有与正觉寺同气连枝,褚时序不见得就没有查出度世所犯之事的心思。
褚时序听后,果然定神想了片刻,而后笑道:“姑娘送予我知道这个消息,是求我相助,还是要来助我?”
何媗老实答道:“两方皆有。我之处境,褚公子该比我看得更加通透。所以,我想用我只能,来助公子。亦求公子相助。”
“想帮我对付了郡王妃?助我取得郡王之位?而后庇护你们?”褚时序笑着问道。
话已说到此处,褚时序知何媗已看明了一些,于她面前也不再遮掩。
何媗垂目答道:“那一个借神仙的名儿来为自己挣贤良名的,也值得褚公子对付?那郡王虽好,但也终究只是一个郡王罢了。褚公子祖父是汝阳王,外祖父忠义王,都是这朝少有的异姓王爷。褚公子有这样的先祖,该是不会仅限于与府内与一妇人争斗的。”
褚时序这时才没了笑容,深深的看了何媗一眼,直接问道:“你只靠了这一点子消息,就打算助我?”
何媗双手交叠搭在膝上,止住了双手的颤抖,笑道:“现在说到富,大家都提那江南的迟家,但便是迟家,也是未及当年顾家的一半儿。褚公子当初用清月助我,留我一命。就该是有用我之心,我有何用?不过是顾家之财罢了。”
上一世,褚时序虽然狠辣,但于辅助过他的人,却是厚待。于何媗死前,并未作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何媗也是凭了这一点,才敢冒险找到褚时序。
褚时序看了何媗许久,突然笑道:“你当真想做吕不韦?”
何媗摇头,说道:“我只是一只不愿束手等死的羔羊罢了。”
“羔羊?你们家与一些人眼里,确实是一只肥羊啊。”
褚时序站了起来,看那外面的雨停歇了些,冷笑道:“只你知道自己是羔羊,去寻找庇护,还是好的。一些世家大族,何尝不也是羔羊,只他们以后自己是狼。还想着分些羔羊的肉来吃,这才是真正的蠢了。”
何媗不知他说的是哪家,也未答话只静默了。
褚时序也只看了这雨,好一会儿之后才说:“我于心里,是喜欢你这类人的。只你所说的顾家财产,现在却并不在你手中。”
何媗答道:“若没有拿回财产的盘算,我如何会约了褚公子见面?”
褚时序说道:“既如此,你且做你的事去。你既有心倾力助我,我必尽心庇护于你。”
虽褚时序与何培旭同岁,但生的却比何培旭高一些。
只何媗虽见褚时序样样皆比何培旭出色,但她并未想让何培旭成了褚时序那样的人。天下间早慧老成者少有,何媗是重生磨砺出来的,褚时序便是占了上天赐的这份独宠,也需和着自己的血泪历练出这番心机。
何媗略微晃神的功夫,褚时序已于窗边折回桌边坐下,说道:“你既告知我一事,我就与你说一事。你那三婶子是个不省事的,最近,她与礼部尚书的夫人见过了一面。”
何媗一愣,却也即刻反应过来,褚时序既在水月庵中安插眼线,那何府又怎会没有他的人。
而后,褚时序也未道别,只穿好蓑衣斗笠带了随从,走出那酒楼。
褚时序此番之所以会前来,也是他一直知道何府动向,且他所安排的人时时将何府之事告知于他。何府确实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若能为自己所用,也是枚有用的棋子。
若不能。
褚时序抬起头,看何媗开了一扇小窗,也与楼上看了他。褚时序隔了细弱的雨线,冷笑着想道,那何府许就失了一次自救的机会。
何媗垂头看向褚时序,见他微微的抬了头。何媗皱了眉,只希望这次自己没有赌错。
何媗是不记得褚时序上世娶了谁了,也许谁都没娶。她也未曾见过褚时序成年后的光彩,只是看着如今的褚时序想。这样的人,若待到他成年之后,那无论谁站在他身边,都该会被衬得如尘埃一般。
两人匆匆于雨雾中对看一眼,就又别看脸,分别为自己的事谋划去了。
何媗需用心谋划,取得她母亲留下的财产,才有资本去借用褚时序未来的势力,庇护她与弟弟。褚时序需步步为营,用他这些年铺陈下的人脉,用他外祖父暗地里给他的势力,狩猎那些虎狼。
☆、44蠢人蠢计
何媗既知她如今的处境,正如那夜被静安等人追杀一般。逃无处逃,也无力可逃。只得尽力杀尽对手,才得一线生机,却也静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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