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正好狗子爹得了钱进城买点东西去了今天不会来,晚上我就和狗子妈睡一个床,黑票和狗子一个床。
就在进屋的时候黑票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是不是他感觉到了什么,但是我记得出来的路上问过他能感觉7小时后发生的事情没,他说不能啊,难道他骗我?不可能。摇摇头把这种荒谬的想法赶出脑子,黑票怎么可能是7小时后出生的呢。跟狗子妈睡觉去了。
中邪2
农村里什么都好,就是蚊子太多。个大,胃口又大。野生的,速度又快,根本打不到,折腾了半晚,只有狗子妈的呼噜声。
彻底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人晚上一旦睡不着就容易尿急。但是我不知道电灯开关在哪,又不好意思叫醒狗子娘,只能憋着。憋得大汗淋漓,一心期盼着快点天亮,特别是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空腹更容易产生尿液,这是我20多年的宝贵人生经验。四周静悄悄的,我都能感觉到膀胱的渐渐胀大。要憋死了。全身的感觉全部集中到那一块去了。突然听见:“姐,你家侄子不好了。”
天籁啊,我刚忙把身边的狗子娘摇醒。
来人是白天的那个孩子的妈,说她儿子口吐白沫已经不行了。屋里的人纷纷被吵醒,都从房里跑出来看发什么事了。
狗子娘也不啰嗦,和我们说了声急急忙忙披上件衣服就和来人走了。我就着灯光,舒舒服服上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有一种全世界共和的感觉,重生了一次。我发誓以后出门尽量少喝水,甚至不喝水,一定不要再忍受今天这样的经历了。
解决完生理问题,更睡不着了,一整夜翻来覆去,狗子娘也没回。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顶着两个黑眼圈就走出了屋子,其他人还没醒,我就绕着屋子走走。
狗子家是在大山边上,我就只在边缘走,空气中还有新鲜牛粪的味道。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祥和,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美术老师说过,为什么你会觉得高山很巍峨,瀑布很震撼,因为我们都来自自然,自然界的一切都贴合着我们自身某一方面的性格。
我知道黑票昨晚看我的那一眼什么意思,我知道他是怪我拖延时间,不愿意面对现实。但是不可能以他为一切转动的中心啊,到底是谁在我身边监视了20年呢?
走着走着碰到了狗子,他手里提了几个鸡蛋。
“你不是在睡觉,起得这么早?”
“没呢,乡下人很早就要起来干农活,趁早摸了几个野鸡蛋,给姐熬点粥吃。姐这是干嘛呢?”狗子挠挠脑袋憨厚的笑了。
“那谢谢你了。早上起来散散步呢。”这不知道为嘛对我这么好。
“哦,姐,散步完了没,完了一起回吧。”
“好。”
当我和狗子回到院子的时候,黑票已经起床了,正奇怪为嘛家里没人,看到我和狗子一起走进院子,立马脸拉了下来。
“你们晚上不睡觉干嘛去了。”这话说得很冲啊。
没理他,绕过他径直往里走。
突然胳膊被拉住:“你到底干嘛去了?”
“先把你嘴角的口水擦干净再说吧。”真是的多大的人了,嘴角还有口水留下的白色痕迹。
黑票用手盖住了嘴巴一副大受打击不可思议的样子。
小样和我斗,心情突然变好,看到别人吃瘪就开心,高高兴兴找牙刷,就这院子里水缸里的水勺蹲在台阶上,刷牙。
黑票自讨没趣,狗子也做饭去了。
吃完早饭给狗子留了手机号码,就告辞了。狗子非要送我们到车站,推脱不过就让他跟着了,走的时候觉得最好去给狗子娘道声谢,于是半途改道去狗子表弟家。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哭声一片了,房子外面已经拉起了黑色的帷帐,正屋也已经摆下了灵堂,院子里也支起了桌子,许多乡人都打起了麻将。
屋里的情况截然不同,我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过世的时候亲人会哭得呼天抢地,这在我看来是不可能的事。孩子的尸体已经进材了(就是放进了棺材),棺材前面摆了个蒲团,专门让人磕头拜祭用的。
我们进去的时候,正好前面的人刚磕完头,狗子接着上去也磕了三个响头,没办法入乡随俗,但是磕头我是万万不愿意的,只是象征性的鞠了个躬,黑票也有样学样。
本来想和狗子娘辞行的,但是看她忙着安慰孩子的妈,我倒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没办法随了份礼。也只能在旁边陪站着,说实话,我这是自找的。搞得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吵闹,正在哭泣的女人激动起来,冲了出去,我们跟着。
院子里,孩子的父亲和村长吵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动手了,女人冲上去,对着村长吐了口唾沫:“呸,你来干什么,我家孩子都死了,就你家柱子没事,不是你家柱子带我家孩子去后山,能出这事吗?”
“大妹子你可不能这样说,我这次来是请狗子娘去看看的,我家柱子也不好了。”
女人显然没想到这个情况和她男人齐齐愣住了,这时候,狗子娘走到村长旁边说:“快,去看看。”
看着狗子娘和村长走了,院子中站着的女人,眼里闪过复杂。预感到可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刚忙跟上狗子的娘。
村长家看起来比较好,起码是两层小洋楼,不过中式的建筑,非要竖两根哥特式的劣质柱子,四不像。我刚一进房子就闻见一股子骚、味。
柱子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看得出来是出气多进气少。
“为什么不去医院?”我问。
“村上的卫生员来过了,没查出什么原因。”村长注视着床上的狗子,一脸沟壑。
“对了,这个闺女是大城市的医生呢让她给看看。”狗子娘突然把我推向床边。
我想说的是这不是我专业,但是看到村长翼希的眼光又不忍心说出口。装模作样走到柱子身边,一股巨大的骚、味冲着鼻子难受,观察了片刻。退下来摇头说:“这里没设备送医院吧。”
“好吧。”村长叹了一口气出去打电话了。
只是没等到救护车来,柱子也没了。
一个村连续两家办丧事不奇怪,奇怪的是连续两个没满20岁的青年同一天死亡。
“要不要去那个土地庙看看?”黑票问我。
“你找死啊,看什么?”我没好气的说。
黑票没再做声。
今天天晚了没车,我决定明天就算天塌了一样要走。
天色完全黑了,救护车才来,还没接近村口,就被一群眼睛绿油油的东西围着。我们在村里能看见,但没人敢出去救,谁都不知道那群绿油油的东西是什么。全村都乱了套了,妇女都带着各自的孩子回家躲着。我和黑票,和男人们留在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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