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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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襟被叫了过来,不敢问方才的事情,打了热水,替牧碧微梳洗过了,又取了一盒浅粉色脂粉,按着牧碧微的意思,轻轻抹了一点,她手指才要点到牧碧微颊上,门却猛然被推开,急速卷入的风差点把里头几人裙裾吹起,正拿方才卸下的钗环一件件往牧碧微发上插的阿善转过头,见是竹苑守门的内侍,训斥道:“急急忙忙的做什么?!没规矩的东西!还不快滚出去!”

却听那内侍慌慌张张的禀告道:“娘娘饶恕——圣驾忽然回转,仿佛出了意外,听说,血把那匹皎雪骢都染了大半,还一路流淌到正堂……恰好柳御女在正堂和龚中使说话,因此打发了人来,要立刻告诉娘娘!”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

室中主仆三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原本看着铜镜的牧碧微猛然转过头,挽襟不及躲闪,指尖还没匀开的脂粉连同指甲在牧碧微颊上划出犹如滴血般的一道长痕!

……皎雪骢,那是姬深的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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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清夕猜对了

“娘娘!”见牧碧微一把捏碎了手里一支玉兰花簪,人几乎就要跳起来,阿善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按住,沉声对那报信的内侍道,“这儿已经知道了,你且下去,娘娘马上就去正堂!”

那内侍也是心慌意乱,随意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挽襟急急叫道:“娘娘……”

“闭嘴!”阿善轻斥道,“莫要慌乱!”

说着对牧碧微沉声道,“娘娘先把颊上胭脂洗了,这一抹痕迹似血,不管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带了这痕迹出去究竟不祥!”

牧碧微被她用力按住,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吩咐挽襟:“快绞个帕子来!”

阿善感觉到她已经开始冷静,这才松开手,抓起妆台上方才拆下来的簪子,飞快的替她插回去,又拿篦子将有些蓬松的鬓发抿好,这时候挽襟绞了热热的帕子过来,却被牧碧微轻斥道:“换个冷的!”

“怕是来不及。”阿善劝道,“虽然咱们这儿的信是龚中使和柳御女派人来报的,可桂庭比竹苑离正堂近不说,既然流了那许多的血,可见事情不小,那孙氏岂会不注意?”

牧碧微也知道,这会自己不能去太晚,也不及换冷帕子提神,随手擦掉了胭脂,然而脂粉擦去,却见颊上还是一抹红痕,却是在挽襟指甲上撞的,挽襟心里也清楚,忐忑着说不出话来,却见阿善飞快的翻出铅粉,取了少许在掌心揉开,往牧碧微颊上一拍,将红痕遮住了,低声道:“娘娘就这么过去罢,好歹先看看情况。”

往铜镜里照了一照,牧碧微也不管自己此刻只穿了家常衣裙,提着裙裾简短道:“走!”

因竹苑离正堂也就隔了桂庭并一堵墙,这会心急之下,牧碧微也不及传辇,带着阿善和挽襟匆匆走了过去,才出竹苑没有多远,就听见了前头的喧嚷声层层叠叠仿佛浪潮一样传过来。

几人心头都是一凉,待过了桂庭到得分隔前后的月洞门边,就见守门的两个眼生的飞鹤卫抬手欲拦,阿善怒喝了一声:“这是宣徽娘娘,你们做什么!”

那两名飞鹤卫忙道:“娘娘饶恕……”

牧碧微这会却无暇和他们计较,甩手匆匆向正堂姬深的住处走去,其中一名飞鹤卫忙提醒道:“娘娘,这会御医和群臣都在!”

“那又如何!”听得这话,牧碧微险些没晕过去!勉强呵斥了一句,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到了正堂左近,果然看到人头攒动,一个个穿朱戴紫的随驾大臣面色或惊惶或担忧的簇拥在正堂外的庭院里,这情况看得人一颗心都要沉了下去——牧碧微目光一晃,却见不远处,一个锦衣丽人,姿容绝代,正蹙紧了眉踮脚向正堂里眺望着,身后的乳母怀中还抱了一个年幼的女童,正是右昭仪孙氏!

牧碧微这会也顾不得和她之间的恩怨,立刻走过去问:“怎么样了?”

孙氏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微微发白,倒也没有不理她,轻哼了一声道:“这会不便进去。”

“你都被拦在外面,这还用说?”牧碧微下意识的堵了她一句,随即低声道,“人……怎么样了?”

孙氏也有点心不在焉,随口道:“想是凶险的,随驾的容戡进去了不说,连宗室和大臣里所带的医士也被陆续召过来……”她说话时,牧碧微恰好望见一个身负药箱的老者被两名飞鹤卫引着进了正堂,脸色不禁又阴郁了几分。

但她随即又奇怪起来,怎的孙氏虽然把新泰公主也带了过来,却也没有非常担心?论理……这一位该比自己还急才对!

正在思索,却听身后脚步声响,是何氏带了人匆匆赶到,见到两人,她欠身行了一礼,也是匆忙问道:“陛下没事吧?”

她这么一问,牧碧微主仆三人也都紧张起来,目不转睛的看住了孙氏——却见孙氏移了移脚步,为新泰公主挡住了风,轻描淡写道:“方才看到陛下出来一次,亲自命人将这回随驾的医士都寻过来……看着还好,只是……”

牧碧微差点没叫出声来,她在袖子里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才把一声惊叫压下去,问道:“闻说有人的血把皎雪骢都染遍了……是谁受得伤?”

孙氏瞥了她一眼:“是安平王!”

这回何氏也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怎么回事?”

“据说遇见数头预备冬眠的熊罴,陛下和安平王等数人的马快,与侍卫脱了距离,危急之时,安平王舍身救驾。”孙氏到底到得早,居然已经把事情经过弄明白了,叹道,“安平王流了许多血,据说骨头也断了好几根,也不知道……”

牧碧微与何氏对望一眼,眼神之中,都带了劫后余生之意,何氏勉强笑道:“我还以为……真是谢天谢地……”

孙氏诧异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莫非以为受伤的是……”说着看了眼正堂,何氏苦笑着小声道:“听说是皎雪骢都染红了……那可是陛下的坐骑,我……”

“安平王为救陛下受了重伤,陛下的马最好,所以抱着安平王一路驰骋回来召了容戡的。”孙氏解释道,“你们来得晚……新泰想知道本宫那桂庭里的沟渠从哪流淌过去的,本宫就带着她沿着沟渠追溯上头,恰好走到附近,是看着陛下抱着安平王下马的……”

三人这会都不自觉融洽了一些——都有些庆幸之意——毕竟若姬深有失,她们三个里,或许还是牧碧微下场最好,那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这会庆幸之余,竟暂时没了相斗的心思,牧碧微就看了看被裹的严实的新泰公主道:“这儿风大,咱们在这里等着也就算了,公主殿下还是多使几个人围住的好。”

孙氏被提醒,也觉得光靠自己和乳母替新泰挡风不够,只是她虽然带的人比较多,这会陪在左右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见状,阿善忙拉着挽襟上前去,给新泰公主挡了上风口,何氏也叫身边人换了位置站,何氏感慨道:“方才这一路上我都不晓得怎么过来的,谢天谢地右昭仪你说了一句陛下没事……不然我可当真没活路了。”

孙氏扑哧一笑:“你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何氏苦笑,看了眼远处,低声道,“可为了家里人,我敢活着回邺都?”

三人相视,都觉得心有戚戚,何氏说的没错,姬深对她的宠爱已经招人嫉恨了,她还背叛过太后,若姬深没了,谁知道高太后会怎么收拾她?为了不至于活着受罪,也为了不牵累家中,若这一回出事的是姬深,而姬深当真就此驾崩,她只有投越山池号称为姬深殉情一条路,搏些名声好保全家族。

孙氏虽然没有家族,还为姬深生了个女儿,可为了这个女儿,她也不敢继续活下去……牧碧微也许可以不用死,但前途如何又有谁知道?

“总之,咱们都得谢谢安平王……”牧碧微眼神幽冷,轻轻的说道,“若是这熊罴的事情,和他没关系的话!”

孙氏和何氏听了都是心头大惊,飞快的看了眼左右,好在她们毕竟是宫妃,虽然是众目睽睽之下,余人也不敢靠近,孙氏低声道:“什么?”

何氏也催促道:“说仔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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