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不解看着路长易,不明白路长易这是在做什么。
路长易嘴角噙着笑,淡声说:“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久前来了又走,已是特例,如今来了将我一顿好骂,又想走了?”
两人的默契都没有提上次茶漫漫因为什么而走,茶漫漫看着路长易,过了一会儿说:“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
路长易说着,抬脚走到茶漫漫面前,他和茶漫漫保持着一定距离,不会让茶漫漫感觉到不适,这才缓缓开口:“今日鬼界有些古怪,许是万丈宗的人来了,你比我了解万丈宗,或许可以帮忙将人找出来。”
茶漫漫浑身紧绷,眼睁睁看着路长易走在她面前,她刚刚想逃跑,路长易却停下,维持着恰好的距离,她便稳了稳心神,没有逃跑。
听完路长易说的话,她沉吟片刻说:“阮阅方才说边界此时十分凶险,如今这种时候进来,怕是要很厉害的人才能做到,而那个人只有周尘萧,若是他来了,我也找不到他。”
且不说茶漫漫如今没有修为,就算她有修为,也不是周尘萧的对手,他们两个人就像一个在山顶,一个在山顶,不可同日而语。
路长易不感意外道:“我需要借助的是你对万丈宗的了解,并不是让你亲自去找寻他的踪迹。”
茶漫漫摸了摸脑袋,惭愧道:“我在万丈宗时只是个外门弟子,连内门都进不去,对万丈宗的了解也不多。”
“你可知万丈宗什么时候下山寻找有天赋的弟子?”
茶漫漫想也不想说:“每五年的春分。”
路长易又问:“那你可知万丈宗是如何安排弟子下山斩妖除魔?”
“安排?若是说安排的话,一般只有大事情才会阻止弟子下山,比如灭门、屠村等……”
茶漫漫说着说着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看着路长易:“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让部分人过来,等出事了,再说鬼界的不是,而后带着众人攻打鬼界?”
路长易点头说:“是,以往他们总喜欢用这种借口,如今也不例外。”
茶漫漫仍是有些不解:“到鬼界的,不是很厉害?哪怕大不过,也不该轻易出事。”
路长易叹气说:“能毫发无损过来的,只有周尘萧,但若是他们从没想过让人完好无损过来呢?”
路长易说到这里,茶漫漫彻底明白过来路长易是什么意思了,路长易觉得万丈总会故意派一些人过来送死,而后他们便有理由名正言顺召集众人攻打鬼界,他们将站在制高点指责他们。
茶漫漫抿唇,若是以前她绝不会这么想万丈宗,可是万丈宗把她抓回去有不严分说就指责她是鬼修,这和以往抓了鬼族回去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就说对方祸害人族一样。
她又回想以前万丈宗每次组织下山都是同样的套路,不过是灭门屠村,就是万丈宗弟子出事,紧接着再游说同门或者其他门派触动。
茶漫漫苦笑,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路长易说:“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既然能打理好鬼城,也能管住几个到鬼界的人。”
茶漫漫惶恐道:“我做不到,何况鬼城也不是我在打理,是蓝榆在打理,我不过是给了点小建议。”
要处理好鬼界和人界之间的关系可没那么容易,人界那边将鬼界当做洪水猛兽,就连茶漫漫在来鬼界之前,对鬼界也是十分害怕,觉得鬼界的鬼都是吃人的怪物。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路长易肯定道,“这事只有你能做好。”
面对路长易的信任,茶漫漫却十分不自信,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最清楚,她有时候是同情心泛滥,有时候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而动摇,如果人接那边对她伸-出橄榄枝,和他说各种好话,她说不准为会同情他们。
路长易似是看出茶漫漫在想什么,好笑说:“这事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阮阅看到人族就讨厌,蓝榆粗心大意,只有你会体贴他们。”
茶漫漫一时分不清路长易这是在夸赞她还是在嘲讽她,毕竟她如今这个情况还去同情体贴万丈宗的人,那岂不是脑子坏掉了?
路长易没逼着茶漫漫立马做出选择,他转身拿起地上的一本书,翻了两眼又丢到一旁,茶漫漫见他这样,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路长易随口道:“看怎么让不听话的人听话。”
他口中不听话人是谁不言而喻,茶漫漫脸色微红,有些别扭看着他,好半晌才开口说:“我没不听话。”
茶漫漫无奈说:“我会试试,但是结果如何我不敢保证。”
路长易伸手摸了茶漫漫的脑袋一下,在茶漫漫反应过来前将手收回,继续翻书,“尽力就好。”
茶漫漫摸了摸自己的头,看着路长易有些想抱怨,但突然想起她不久之前也摸过路长易脑袋,于是便沉默不说话了,你一下我一下,很公平。
茶漫漫答应过后,路长易没再拦着她,开门送她回去。
接下来几天茶漫漫一直在等待阮阅的消息,一旦发现有人族来到鬼界,她要第一时间去找他们。
一天夜里,茶漫漫正在睡觉,阮阅急匆匆闯进屋里,看到茶漫漫睡眼惺忪起床,他立马别开目光,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发现万丈宗的人了。”
茶漫漫顿时睡意全无,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急匆匆把外衣穿上,一边穿一边往外面走:“他们在哪里?”
阮阅看茶漫漫衣衫不整的,比茶漫漫还着急,一边手忙脚乱想阻止茶漫漫,又不敢碰到茶漫漫,急得都快喷-火了。
“你、你先把衣服穿好!”
茶漫漫着急说:“你现在怎么还有时间管我的衣服有没有穿好?快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阮阅一脸痛苦说:“你是不在意你有没有穿好,但尊上要是看到你这副模样,要怪罪我对你做了什么!”
茶漫漫脚步不停,瞥他道:“你能对我做什么?”
被茶漫漫这么一看,阮阅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大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能对你做点什么吗?我看着那么善良?”
茶漫漫摇头说:“不是看你善良。”
不过是稍微看到她没穿好衣服就会脸红的人,茶漫漫并不担心他会对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