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恪长公主点头,回身面向众臣,说道:“孤还记得嫁往草原出行那日,列位臣工随父皇一同前来相送,纷纷夸赞孤‘为国效命、巾帼表率’,待孤嫁往南楚出行那日,列位臣工又来相送,再次夸赞孤‘恪慎嘉端、堪赞忠勇’,孤一直将这些盛赞铭记于心,相信列位臣工会为孤细细考量,以慰先皇在天之灵,断不可能将孤送上绝路。”说罢盈盈下蹲行礼,众臣立即躬身行礼,口称“长公主言重,臣等自当尽心为殿下考量”。
嘉恪长公主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注目中款款而去,穿过殿门,矗立在门口的陵渊抬过臂膀靠近她,沉稳说道:“微臣送殿下回宫。”
嘉恪长公主娇媚地莞尔,将手搭在了陵渊的臂膀上。没走出几步就听见金殿中的争吵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像是再争吵一阵就会大打出手似的。
嘉恪一笑,余光瞥见陵渊也在发笑,不免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佯怒道:“该死的奴才,笑什么?敢笑今上的朝堂之事?孤看你是找死。”
陵渊笑道:“微臣是在回味方才殿下的风姿,实是夺人心魄。”
嘉恪:“孤还以为督公见的世面够多了,没想到还是井底之蛙呀?看来督公平日里也没见过什么绝色。”
陵渊:“绝色常有,但风姿不常有。殿下堪称风华绝代。”
嘉恪:“呦,督公这赞美孤可不敢当呀,是不是又有什么大生意要孤照顾了?”
陵渊摇头笑笑,说道:“初与殿下相见那日,若微臣没有出现,想来皇上只会找到一具与殿下一模一样的尸身。怪不得殿下这么讨厌微臣,确是微臣耽误了殿下的大计。”
嘉恪的笑意带着些云淡风轻:“是呢,那时孤很想直接宰了你。不过孤遭遇的变故太多,不遂心顺意的时候也太多,怨你还不如怨命数呢。”
陵渊:“宰了微臣,还不如宰了这命数。”
嘉恪的脚步微微一顿,看向陵渊,勾唇笑道:“孤听这话,怎么这么大逆不道呢?”
陵渊也笑:“微臣岂敢。不过殿下在金殿上的作为,微臣以为这已经是反抗自己的命数了。”
嘉恪:“督公谬赞了,不过是一点自保之计罢了。”
陵渊:“殿下能在异国自保已属不易,何况如今情状复杂,殿下抓其痛处一击制敌,临危不惧不乱,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