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来讲,顾方圆是清醒而自愿地走进任闻正的地盘,并默许了对方近乎圈养的行为。
然而即使如此,任闻正依旧不太满足。顾方圆偶尔能从对方平静的表象下,窥视到一点发疯的迹象。
但任闻正控制得极好,顾方圆也就假装没有发现——就像顾方圆偶尔会走神想起谭申,而任闻正也假装没有发现似的。
和谐的婚姻生活离不开两个人默契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无意外,他们还可以和谐地相处很多很多年,直到有一方先行离世,或者他们共赴黄泉。
或许是因为白天出门逛了公园,顾方圆有些疲累,早早地进入了梦乡,又因为睡得太早,半夜很自然地醒了一次。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然后睁开了双眼——任闻正并没有躺在他的身侧,有可能是去洗手间了,也有可能去干别的什么坏事了。
在他们相遇以前,任闻正喝酒且抽烟,但在顾方圆随口提了一句“你身上有烟味”后,顾方圆就再也没见过他抽烟的模样,也再没有闻过他身上的烟味,连酒都喝得少且度数低了。
顾方圆问他:“戒烟了?”
任闻正坦然回答:“有时候还是会抽上一两根,只是瞒着你罢了。”
顾方圆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有裸睡的习惯,先是光着去了卧室配套的洗手间,解决了生理问题并确定任闻正不在里面之后,这才披上了一件厚实的睡袍,开始玩“我的老公去哪儿了”的幼稚游戏。
他没有在临近书房找到人,也没有在小吧台找到人,最后想了想,直接去了别墅最大的露台,然后隔着玻璃,发现任闻正果然在那边。
晚上的露台应该有些冷,顾方圆谨慎地拉开了一窄条门,冲着任闻正的背影喊:“闻正,待外面吹什么冷风呢,赶快回来睡觉啦。”
喊完了这句话,顾方圆缩回了头,关上了门,然后隔着玻璃板,看到任闻正转过身看他。
任闻正的身上也只披了一件厚实的睡袍,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完全遮挡不住胸腹部的大好春色。
他的手上果然夹着一根烟,在看到顾方圆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烟蒂压进了一旁的烟灰缸里,然后大跨步地向门的方向走来。
顾方圆帮他开了门,等人进来了,一边关门一边又絮叨了几句:“外面多冷啊,看风景的话在屋子里看得了,还非要去露台,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学小年轻惆怅起来了……”
任闻正低声说了一句:“我身体很好的……”
“好也不能这么折腾啊,”顾方圆摸了一把任闻正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地方,冰冰凉,他就很不高兴地把任闻正的睡衣隆了隆,说,“冷死了。”
任闻正低笑出声,说:“怕冷还要摸?”
“摸几下不行了?”
“行,怎么不行,”任闻正抬起手,将顾方圆圈到了怀里,说,“刚抽了根烟。”
“看到了,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