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巷子里面,架着拐杖的二叔公领着两名黄家族老走出来。
他们本来是想找黄德禄商量怎么处置三叔公,以及接下来的情况。
没想到到这里听到杜飞正在说话。
索性停下来听了片刻。
其实杜飞早就知道他们来了,只是故意没有点破。
这时该说的都说完了,这才叫破他们行藏。
却不等二叔公说话,旁边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沟壑的老者,抢了一步上前,立正敬礼道:“杜飞同志,印泥公党东爪哇区委黄战斗向您报到!”
对于这个名字,杜飞并不陌生。
这人正是黄家的五叔公,参加过抗战。
算是印泥公党的元老级人物,后来在家族内部遭到三叔公等人排挤,索性脱离家族,彻底投入公党。
连名字也改了,不要家族的字辈,直接改叫黄战斗。
对于这样的老同志,杜飞不敢托大,立即上前握手:“您是前辈,这可折煞我了。”
黄战斗哈哈笑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是带着成功经验来的,就是我们的老师。”
说着又重重晃了晃与杜飞握着的手:“我们等这一天已经他很久了!”
一番客套之后,杜飞又看向二叔公,笑呵呵道:“刚才我那一番话各位都听见了,不知道有什么想法?”
二叔公很干脆,正色道:“富贵险中求,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是有人不给我们活路,咱们也别顾忌什么,索性就闹个天昏地暗!”
五叔公“哼”了一声:“当初我就说,趁着把小鬼子赶走了,咱们直接独立,哪有这些破事。你们却偏偏听信了荷兰人和苏家诺的花言巧语……”
二叔公也脸色一黯,默然没有吱声。
一旁的另一名老者连忙打圆场道:“五哥,当时有当时的情况,毕竟打了那么多年,谁家也不想死人了。”
五叔公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忍住了,只叹口气。
转而跟杜飞道:“杜飞同志,这次我一共带来四个区队,一共一千两百人,全都听你调遣。”
杜飞却笑着摆手:“老黄同志,请恕我不能从命。”
杜飞明白黄战斗这样说,带着试探他的意思。
杜飞从种花来,到底抱有什么目的,其实很令人怀疑。
只不过在眼下这种情况下,被黄家人直接无视了。
不管杜飞有什么目的,他们都得先活下来再说。
倒是五叔公对这方面更警惕,来这一招以退为进,看杜飞接不接。
可惜,杜飞还真没把他这千把人当回事。
当即回绝。
通过五叔公突然出现,杜飞就嗅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这里边的水应该很深。
按道理来说,黄战斗带来这些人,都是公党游击队的,可不是他黄某人的私兵。
他交给杜飞是什么意思?
别忘了,在黄战斗的上面,还有一个苏迪斯是公党名义上的领袖。
只要杜飞接了,必然会产生某种象征意义。
杜飞当然不会上当。
不仅因为他对这点人马没兴趣。
就算有兴趣,也决不能沾手,不然很可能陷入某些无意义的内斗。
见杜飞态度坚决,黄战斗也没坚持,微不可察的跟二叔公交换一个眼神。
杜飞看见,权当不知,只说事不宜迟,赶紧拿下泗水。
本来仅凭黄家这些人还捉襟见肘,现在加上黄战斗带来的一千两百生力军,算是弥补一些。
不同于黄德禄、黄德彪的生涩,黄战斗堪称沙场老手。
接下来怎么控制泗水,怎么乘胜追击,端了巴姆多老巢,不需要杜飞操心。
说到底,那并不是他的战场。
况且,与刚才的战斗相比,随着黄家这边敢战的人数增加,让黄德禄可以分出更多人操作迫击炮,火力强度提升数倍,难度自然也降低了。
稍加修整,趁着胜利后士气高昂,黄德禄兄弟与黄战斗一起带人出发。
随后杜飞也带着慈心离开了唐人街。
临走跟黄家要了一台自行车,杜飞载着慈心径直向城郊去。
十几分钟,出了市区来到海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