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原本应该成为众矢之的军正府反而成了配角。
尤其现在,随着进步党游击队一路南下,他农为首的军方态度暧昧,反而把王室以及跟王室暗中勾结的,打算推翻军正府的资本家和民煮派架到火上烤了。
要知道,进步党葛命的对象,就是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
普米蹦无奈叹息,他知道这次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儿,不得不起身来到王宫深处的一个院落。
在这里坐落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庙宇,庙宇里几名穿着浅橙色僧袍的僧人,袒露着一边手臂,见到普米蹦微微行礼。
普米蹦一一还礼,丝毫没有身为国王的高姿态。
直至来到庙宇的正殿,里面供奉着一尊由黄金包裹的的巍峨佛像。
普米蹦来到蒲团前面,跪倒膜拜,嘴唇蠕动,不知念叨什么。
直至完成叩拜,一名老僧从佛像后面走出来,沉声道:“我佛释迦牟尼,陛下何事前来?”
老僧虽然看面相苍老,但袒露出的半边肩膀和手臂,依然肌肉鼓胀,皮肤嫩白,宛如年轻。
普米蹦恭敬施礼:“神师,如今国事艰难,请神师助我护国。”
老僧面无表情道:“陛下欲要如何?”
普米蹦道:“请神师降下雷霆之威,除掉坏我佛国根基的魔头,此人自北方来,名叫杜飞。”
老僧皱眉,直摇头道,竟知道杜飞是谁,不疾不徐道:“请恕老僧不能从命,杜飞此人身具大国气运,我若伤他,必遭反噬,坏我果位。”
普米蹦脸色一僵,却是不甘心,再次恳求:“请神师助我!我必更加诚心供奉。”
其实言外之意,你受了我的供奉,现在有事不出手可不行,帮我就加倍供奉,要是不帮,一切休说。
老僧不为所动,淡淡道:“陛下慎言,非是贫僧不愿助陛下分忧,就算我这条性命搭进去也动不了那人分毫。”
普米蹦皱眉道:“此言何意?”
老僧道:“杜飞此人乃是法王降世,身边有佛陀护持,一切外邪皆不能加身,万望陛下息了执念。”
其实什么法王降世,南洋这边发生的一些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比如当初在印泥,那位蛇王是怎么死的,一般人或许不知道,这位老僧十分清楚。
杜飞身边必然有高人。
普米蹦一脸愕然。
老僧淡淡道:“陛下不会以为,天朝纵贯几千年的历史,会没有奇人异士吧~”
普米蹦沉默,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他知道没法改变老僧的主意。
面前这老僧虽然慈眉善目,却不是善茬儿,既然说了不行,再磨叽也没用,只能退而求其次道:“既如此,可否请神师助我消弭进步党人的作乱?”
谁知老僧还是摇头:“陛下,兵凶战危,滔滔大势。这也非老僧能力所及,陛下还是换个要求吧~”
普米蹦无奈,只好再退而求其次道:“请神师助我除掉他农,此人违背了军人原则,违背了守护国家和王室的誓言,请神师务必不要拒绝。”
这次老僧微微躬身,淡淡道:“这个可以,不过陛下应该知晓,动用降神之术要付出什么代价。”
普米蹦的脸色有一瞬间动容,旋即沉声道:“三十童男,三十童女,可为牺牲。”
老僧依旧慈眉善目,在胸前立起手掌,微微鞠躬:“我佛慈悲~”仿佛那并不是一个个生命,只是一个没意义的数字:“既然如此,愿为陛下分忧。”
普米蹦松一口气,颔首还礼,转身离开。
……
就在第二天清晨,朝霞格外绚烂,从暹罗湾吹来的海风带着潮湿的腥气。
郊区速卡军营里突然骚动起来,他农的秘书英那度脸色煞白,站在他农的卧室内。
旁边的床榻上,几名穿着白大褂军医正在检查,全都脸色凝重。
在床上,他农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双眼暴突,表情狰狞,临死前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无比恐惧的东西。
这个时候,一大群军官快步从外面闯进来。
为首的事一名矮胖的秃顶老者,是军方仅次于他农的二号人物木那多。
原先他农还在,死死把木那多压在下面,现在他农死了,派系群龙无首,其他人没有资格也没实力压制木那多,任由他带人闯进屋里,看见床上的尸体,表情异常复杂。
先是惊喜,随即阴沉,眼珠滴溜溜直转。
就在一个小时前,国王的密使找到他,希望由他取代他农,成为新的军方首脑。
木那多当然不答应,有一个缺点就是贪财,他并不贪恋权力,他认为钱才是一切,是能够传承给子孙后代的财富。
权力再大,对于他来说却很难传承,而且并不稳定。
就像当初的沙砾酱军怎么样了,还不是一死百了。
现在的他农虽然权势滔天,将来死那一天也不能把权力传承下去。
所以他选择钱,而权力只不过是他获得钱的工具和途径,他从来没想过与他农争夺权力,甚至这个二号人物,也是不知不觉,其他人都没了,他就成了二号。
正是这种心态,让他在他农下面安安稳稳待了这么多年。
这种心态也造就了木那多一个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