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听出,他强调购得,意思是想撇清与这件瓷器的关系,当初东洋人从花果掠夺了无数财富,这些东西最后因为历史原因,都没有彻底清算。
杜飞瞅了一眼,倒是毫不客气,这本来就是自家的东西拿着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看见杜飞收下,山本良次暗暗松一口气,脸上笑容更浓:“那……我们三洋电器在南洋……”
杜飞喝了一口茶,啧了啧嘴道:“山本君,我已经看到了你的诚意,不过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群情激奋,大势难违……”说着十分为难的摇摇头。
山本良次听他推脱却锲而不舍。
他知道,目前能解决这件事的只有面前的青年。
实际上,他在刚见到杜飞的时候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是这个刚刚三十的年轻人,竟然如此权势滔天。
山本良次双手放在膝盖上,冲着杜飞用力低头:“请杜桑务必帮忙!”
杜飞用手摩挲着面前的釉里红盘子,沉吟半晌道:“这件事的话……目前南洋群情激奋,就算我想帮忙恐怕也收效甚微,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山本良次心头一动,并没有高兴。
以他这些年混迹商场,以及与那些正治人物打交道的经验,杜飞这话肯定没那么简单。
法子有,但会让他们狠狠的出血。
山本良次抿了抿嘴唇,可他有选择吗?
今天来到这里,难道不就是送上门给人宰割的吗~
山本良次调整一下心情,再次正色道:“请杜桑教我。”
“其实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杜飞似笑非笑道:“南洋民众反的是东洋货,只要你们在南洋投资,建立一家新工厂,重新注册商标,自然就不是东洋货……”
山本良次心中一凛,没想到杜飞打的这个主意。
杜飞接着道:“这样的话,你们给他纳税,雇佣他的工人,带动经济发展,他自然有义务保护你们。”
山本良次一阵默然。
这已经不是他能决策的:“抱歉,关于这个……我需要回去与股东商议。”
杜飞哈哈一笑:“这是当然。”
随后山本良次起身再次鞠躬离开。
杜飞也很客气,把他送出里院才折回。
山本良次跟随仆人往外,出了大门坐上一辆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
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一名青年等着,见他一座上来立即问怎么样?
山本良次摇摇头道:“先回去再说吧~”
很快轿车行驶到了三洋公司的楼下。
山本良次下车,带着那名青年乘坐电梯直达顶楼。
顶楼的社长办公室内,此时两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正在等着。
山本良次敲门进去,叫了一声:“社长,武藤先生~”
“他怎么说?”三洋社长皱眉问道,他预料到这次会谈不会顺利。
南洋那种形势,明显有人故意为之,目的也很明显,就是逼迫他们。
但这是阳谋,东洋人根本没法破解。
就算他们把心一横,不要南洋的市场了,可别忘了还有一条马六甲海峡。
真要撕破脸了,隔三差五给你来个海盗,谁受得了?
他们可以放弃南洋,难道还能放弃中东和欧洲?那种后果完全不可想象。
此时,杜飞在南洋经营出的局面终于显现出来。
山本良次一五一十把刚才跟杜飞见面的情况说了。
三洋社长皱眉,在心里快速权衡:“把工厂开到南洋……”
说实在的,这个条件单纯从商业角度并不是那么难接受。
反而是杜飞提出的,使用新的品牌,令他有些迟疑,三洋品牌他们经营了几十年。
而且这个新品牌必须是南洋本地的,明面上不能看出任何东洋背景。
沉吟片刻,他又问道:“就这个条件,还有别的吗?”
山本良次摇头:“他没有说,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一旦我们的资金投过去,恐怕……”
在场的两名老者都是人精,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钱在他们手里怎么都好说,可一旦到了人家手里,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武藤桑,你怎么看?”三洋社长询问另一名老者。